张桥村的傍晚,空气里浮动着柴火饭的焦香、泥土的微腥和远处田野传来的虫鸣。
夕阳将天边染成浓烈的橘红,也给那座熟悉的大院子镀上了一层温暖而陈旧的金边。
六间主屋青砖黛瓦,带着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四间偏房稍显低矮,院墙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
这就是白洁的家,也是林夕坠落尘世后,最初也最久的锚点。
一路回来,白洁的手始终紧紧攥着林夕的手腕,指尖用力得甚至有些发白。
仿佛一松手,身边这个光芒万丈的男人就会像幻影般消散,重新变回那个穿着阿玛尼西装、游离在她世界之外的“夕”。
直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熟悉的柴草味混杂着淡淡的鸡粪气息扑面而来,
看着院子里散落的几片落叶和角落堆积的杂物,她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
林夕踏进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了那件昂贵的阿玛尼西装外套。
动作自然得如同呼吸,仿佛那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只是工作时不得不穿的戏服。
他将外套随意地搭在廊下的竹椅靠背上,露出里面挺括的白衬衫。
然后,他径直走向角落的杂物间,熟门熟路地翻找出那把磨得发亮的竹扫帚。
“你……”
白洁看着他挽起衬衫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拿起扫帚开始清扫院中落叶,一时竟有些语塞。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冷峻而沉静的线条。
那动作,那姿态,和他穿着西装在蓝月亮游刃有余的样子判若两人,
却又奇异地和他过去几年在这里沉默劈柴、挑水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尘土在扫帚下扬起细小的烟尘,在金色的光柱里飞舞。
林夕的动作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认真。
他将落叶扫到墙角,又将散落的几根柴火归拢整齐。
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这熟悉又略显破败的院子里忙碌,昂贵的白衬衫袖口蹭上了灰尘,他却浑然不觉。
白洁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
心口那块从昨天起就悬着的巨石,终于缓缓落地。
酸涩和暖流交织着涌上眼眶。
变了?是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眼神空洞的傻子,他变得强大、耀眼、深不可测。
可似乎又没变。
当他脱下那身象征另一个世界的华服,拿起扫帚清扫这个院子,
只为了润颜周末回来能习惯时,他还是那个她亲手从村头大树下捡回来的“傻男人”。
那份融入骨血的习惯和责任,从未改变。
也许,生活本该就是这样。
无论他在深渊的霓虹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里,这方小小的院落,
这个女人,那个女孩,才是他精神深处最原始、最不容置疑的归处。
晚饭是在厨房那盏昏黄的白炽灯下做的。
白洁淘米洗菜,林夕则自然地接过刀,切着案板上的土豆丝。
笃笃笃的切菜声均匀而富有节奏,刀光在指间翻飞,每一根土豆丝都细得均匀。
这份娴熟,是几年柴房生活刻下的烙印。
没有太多言语。
一个递盐,一个翻炒;一个添柴,一个看火。
动作默契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锅里的热气氤氲升腾,模糊了白洁眼底的水光,也模糊了林夕沉静面容上那不易察觉的柔软。
饭菜端上堂屋那张旧八仙桌。
简单的两菜一汤,冒着热气。
那台老旧的21寸彩电正在播放着热闹的电视剧,
声音开得有些大,反而成了这沉默饭桌上最自然的背景音。
两人对坐,安静地吃着饭。
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和电视里传来的喧闹台词。
饭后,林夕将那张吱呀作响的旧竹躺椅搬到廊下。
初夏的夜风带着田野的清凉,拂过脸颊。
他躺了上去,竹椅发出熟悉的呻吟。
没有昂贵的红酒雪茄,没有迷离的霓虹光影,只有头顶疏朗的星空和院墙外偶尔传来的犬吠。
白洁收拾完碗筷,在廊下站了片刻。
看着躺椅上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他沉静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轻走过去,没有犹豫,
小心翼翼地侧身,将自己温软的身体依偎进他宽阔的怀里。
林夕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他没有睁眼,只是自然地伸出手臂,环住了她单薄的肩膀。
白洁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和厨房油烟的味道,与他身上那股干净的、
属于他自己的冷冽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暖意。
她的脸颊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一天来的惶恐、委屈、患得患失,都在这一刻被这熟悉的温暖抚平。
她像只终于找到归巢的倦鸟,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精神损伤修复:6.8%】
【神经递质水平稳定,感官适应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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