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清风咖啡馆”,落地玻璃窗把室外的寒意挡在外面,空气中飘着拿铁的焦香。陈砚提前十分钟到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桌面被他擦得干干净净,上面摆着三份文件:补充协议复印件、D公司公章使用记录、城信所工程师的违规警告记录。每一份都用回形针别好,关键处用荧光笔做了标记——他想让陆瑶能最快抓住案情的核心。
手机在桌角震动了一下,是陆瑶发来的消息:“抱歉,路上有点堵车,还有五分钟到。”陈砚回复“不急”,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补充协议上的公章印记——这几天的焦虑像一团乱麻,此刻终于有了一丝理清的可能,他既期待又紧张,不知道这位以“敢碰硬茬”闻名的调查记者,能不能带来真正的突破口。
“请问是陈砚律师吗?”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桌旁响起。陈砚抬头,看见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站在面前,头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肩上挎着个黑色背包,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眼神明亮又锐利,不用问就知道是陆瑶。
“我是陈砚,快请坐。”他起身帮陆瑶拉开椅子,顺势递过菜单,“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一杯美式,不加糖不加奶,谢谢。”陆瑶坐下后,没浪费时间寒暄,直接把笔记本摊开,“咱们开门见山吧,你把补充协议的疑点详细说说,还有赵峰之前伪造证据的线索,越具体越好。”
服务员送来咖啡,陈砚等对方抿了一口后,才拿起补充协议复印件递过去:“您看,这份协议最大的问题有两个。第一,盖章位置不对——D公司所有正式文件的公章,都盖在落款日期正上方,而这份协议的章偏了将近两厘米,边缘还不平整,像是后期拼接上去的。第二,落款日期有问题,协议写的是9月16号签订,但D公司的公章使用记录显示,那天公章一直在行政部,没有任何对外使用的登记,更没有签过这份补充协议。”
陆瑶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专注。她指着协议上的公章:“你有没有对比过公章的细节?比如字体粗细、五角星的角度,伪造的章很容易在这些地方露马脚。”
“对比过,”陈砚从包里掏出D公司的真实公章样本,“您看,真实公章的‘D’字母右上角有个小缺口,是之前盖章时磨损的,而补充协议上的章没有这个缺口,明显是仿造的。但赵峰做得很精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之前找的鉴定机构说,除非做专业的笔迹形成时间鉴定,否则很难直接认定是伪造。”
“时间鉴定来不及,但我们可以从其他地方找证据。”陆瑶放下笔,喝了口咖啡,眼神里闪过一丝笃定,“我之前收到过关于赵峰的匿名举报,说他伪造合同常用‘两步走’——先找打印店仿造公章和文件格式,再找鉴定机构的人做‘伪证’,证明文件真实。当时举报人没提供实锤,我没敢报道,但现在看来,和你遇到的情况完全吻合。”
陈砚心里一动:“您还记得举报人有没有提到过具体的打印店或者鉴定机构吗?我之前去一家叫‘诚信打印店’的地方打听,老板反应很奇怪,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
“诚信打印店?”陆瑶的眼睛亮了一下,“举报人提到过这个名字!说赵峰的助理经常去那里,每次都带着U盘,打印的文件还不让老板留底。我当时查过这家店,老板叫刘建军,有过伪造公文的前科,只是没被判刑,后来改做打印生意了。”
这个信息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陈砚心里的迷雾。他赶紧追问:“那您有办法拿到这家店伪造文件的证据吗?比如监控、打印记录,或者老板的证词。”
“直接要肯定不行,刘建军肯定不会承认。”陆瑶沉思了几秒,突然看向咖啡馆柜台的方向,眼睛微微一眯,“不过,我们可以‘曲线救国’。我有个朋友是做图文设计的,我可以伪装成客户,以‘需要定制一份复杂合同模板’为由,去诚信打印店套话,再用隐蔽摄像头记录。如果刘建军真的帮赵峰做过假,肯定会在聊天中露马脚,甚至可能拿出之前的模板给我参考。”
陈砚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但还是有些顾虑:“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刘建军认出您的身份,或者察觉到不对劲,反而打草惊蛇。”
“放心,我做调查这么多年,这点分寸还是有的。”陆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设备,“这是微型摄像头,藏在钢笔里,不会被发现。而且我会换身衣服,戴个假发,和现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刘建军就算见过我报道,也认不出来。”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我已经联系了之前的匿名举报人,他答应如果需要,可以出面指证刘建军,只是暂时不想暴露身份。”
陈砚彻底放下心来,他从包里拿出赵峰助理的照片,递给陆瑶:“这是赵峰助理的照片,您去的时候留意一下,如果他也在,尽量别惊动他。还有,这家店的地址是老城区的顺城巷12号,我之前去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个红色的灯箱,很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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