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法院的玻璃幕墙,在走廊地面投下长长的光影。陈砚站在民事审判庭门口,手里攥着厚厚的庭审材料,指尖因紧张微微发凉。身后,老郑带着9名农民工整齐地站成一排,每个人都穿着最体面的衣服,手里悄悄攥着皱巴巴的工资条——这是他们第五次走进法院,从仲裁到一审,半年的等待终于要迎来结果。
“陈律师,您说今天能赢吗?”站在最边上的农民工老张小声问,声音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他妻子的手术费还欠着医院3万多,要是今天拿不到胜诉判决,医院就要停止后续治疗。
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我们准备的证据足够充分,只要法官公正审理,肯定能赢。就算宏业公司还想耍花样,我们也有应对的办法。”
话音刚落,审判庭的门开了。宏业公司的团队走在前面,赵律师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黑色公文包,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他路过陈砚身边时,刻意放慢脚步,压低声音说:“陈律师,法庭上讲的是证据,不是同情。你们那些‘拼凑’的证据,未必能站得住脚。”
陈砚没接话,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带着农民工走进审判庭。
上午九点整,法官敲下法槌,庭审正式开始。赵律师作为宏业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率先发起进攻:“审判长,我方认为,被申请人提交的手写工资条没有公司盖章,属于个人单方记录,不具备法律效力;所谓的工友证言,存在串供嫌疑,不能作为定案依据。此外,申请人未能提供书面劳动合同,无法证明双方存在劳动关系,因此我方无需支付所谓的‘欠薪’。”
他一边说,一边将宏业公司的“证据”一一摆放在桌上,大多是之前仲裁时提交过的“兼职证明”复印件,还有几张模糊的“工地无关人员出入照片”,试图证明农民工“并非宏业员工”。
法官看向陈砚:“申请人方有无异议?请出示反驳证据。”
陈砚起身,将整理好的证据按顺序递交给书记员,声音清晰有力:“首先,关于工资条的效力问题,我方补充提交两组新证据:一是宏业公司2023年12月向农民工发放‘春节慰问金’的银行流水,备注明确写着‘工资补贴’,证明公司认可农民工的工资身份;二是项目监理的出庭证言,监理当庭证实,手写工资条上的出勤天数与施工日志完全一致,且工资标准符合当地建筑行业惯例。”
坐在证人席上的监理站起身,拿着施工日志念道:“2023年11月,老郑出勤28天,负责3号楼砌墙;老张出勤26天,负责水电安装……这些记录每天都由我和宏业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共同签字确认,现在日志原件还在住建局存档,随时可以调取核实。”
赵律师立刻反驳:“监理与申请人存在利益关系,其证言不可信!银行流水备注的‘工资补贴’,也可能是公司对临时帮工的补助,不能证明劳动关系。”
“那施工日志上宏业公司项目负责人的签字,总不能是假的吧?”陈砚拿出施工日志的复印件,指着上面的签名,“我方已申请对签名进行司法鉴定,结果显示确为宏业公司项目负责人亲笔所签。此外,我方还提交宏业公司过往3起欠薪纠纷的公开记录,证明其存在‘习惯性欠薪’行为,此次否认劳动关系,本质上是为了逃避支付义务。”
他一边说,一边将打印好的“企业失信记录”分发给法官和陪审员。记录上清晰显示,宏业公司近三年来因欠薪被投诉12次,其中3次被劳动监察部门责令整改,却始终未彻底解决问题。
赵律师的脸色渐渐变了,他没想到陈砚会收集到这么多“企业不良记录”。他试图转移焦点:“审判长,被申请人提交的‘企业失信记录’与本案无关,属于恶意抹黑我方当事人形象,请求法院不予采纳!”
“怎么会无关?”陈砚立刻回应,“这些记录能证明宏业公司长期存在欠薪行为,具有主观恶意,结合本案中的证据,足以认定其‘否认劳动关系’是故意规避法律责任。此外,我方还提交了宏业公司上个月收到200万工程款的银行流水,证明其有支付能力,却故意拖欠工资,主观过错明显。”
法官接过工程款流水,仔细翻看后,看向宏业公司负责人:“被申请人,你们收到工程款后,为何不优先支付农民工工资?根据《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工程款中应预留工资保证金,优先保障农民工权益。”
宏业公司负责人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赵律师连忙替他辩解:“工程款已用于支付材料款和设备租赁费,暂时没有结余……”
“那你们提交的财务报表显示,公司账户还有150万余额,这又怎么解释?”陈砚立刻拿出宏业公司的财务报表复印件,这是老秦通过合法渠道获取的,“报表显示,截至本月初,宏业公司账户余额150万,完全有能力支付82万欠薪,却故意拖延,甚至伪造证据申请延期,其恶意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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