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死寂,只有寒风刮过树梢的呜咽,像是在为失踪的战友哀歌。李云龙和小队成员潜伏在冰冷的岩石后,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洞口方向的喧嚣逐渐平息,探照灯的光柱依旧机械地扫视,那排水沟的入口处再无声息,仿佛刚刚吞噬了一切。
张大彪的拳头狠狠砸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带血的印痕,他死死咬着牙,才没让悲愤的吼声冲出喉咙。其他战士也红了眼眶,无声的泪水混合着冰雪冻在脸上。段鹏,他们中最灵巧最悍勇的侦察兵,就这么没了?
李云龙一动不动,像一块被冻僵的岩石,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恶魔般的洞口,里面翻滚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痛楚。他失去了太多兄弟,每一个都像从他心头剜肉。
就在所有人几乎被绝望吞噬之时,侧后方极其细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枯枝断裂声,让所有老兵瞬间汗毛倒竖,枪口猛地调转!
一个黑影,踉跄着、几乎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重重摔在离他们潜伏点不远处的积雪里,挣扎着,却再也爬不起来。
“谁?!”张大彪低吼,枪口对准了那个黑影。
那黑影似乎想抬手,却只是无力地动了动,发出极其微弱、气若游丝的声音:“……师……长……是……是我……”
这声音虽然微弱不堪,却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段鹏?!!”李云龙第一个猛地扑了过去,张大彪和其他人也立刻围上。
火折子被打亮,微弱的光线下,段鹏的模样让所有人心头巨震——他浑身湿透,沾满了黑绿色的粘稠污物和冰碴,散发着浓烈刺鼻的化学药品味。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显然是冻坏了,甚至可能中毒了。最骇人的的是,他的小腿处,军裤被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将周围的积雪染红。
但他还活着!奇迹般地活着!
“快!拿急救包!水!把老子的酒拿来!”李云龙的声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棉衣裹住段鹏,用力搓着他冰冷僵硬的四肢。战士们都激动地围上来,用体温帮他取暖,小心翼翼地处理他腿上的伤口。
灌下几口烈酒,用雪水清理了伤口并撒上最后一点止血粉包扎好后,段鹏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但身体依旧抖得厉害。
“里面……里面是地狱……”段鹏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极度的恐惧和生理性的恶心,“……好多笼子……里面关着人……有的已经烂了……鬼子……穿白衣服……戴着猪鼻子(防毒面具)……拿那些人……做试验……注射……熏气……”
他描述的画面让久经沙场的战士们都不寒而栗,胃里一阵翻腾。
“……我……我顺着沟爬……到了一个大的……水池子……旁边有很多管子……罐子……我听见警报……被发现了……只好拼命跑……开枪……扔了手榴弹……炸了点什么……从另一边……一个堆废料的破洞……钻出来的……”
他每说一句都耗费巨大力气,呼吸急促。
“……我……我抢到了点东西……”段鹏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同样沾满污渍的小袋子,塞到李云龙手里,“……从一个……被打死的白大褂身上……摸的……可能……有用……”
李云龙接过那沉甸甸、冰凉的油布包,感觉有千斤重。这是段鹏用命换来的!
此刻,日军的搜索队显然被段鹏制造混乱和最后逃脱的方向误导,喧哗声和手电光正在远离他们的区域移动,但很快就会扩大搜索范围。
“师长,必须立刻转移!鹏子需要治疗!”张大彪急道。段鹏的状态极差,显然无法快速行军。
李云龙看着奄奄一息的段鹏,又看了看手中那血染的油布包,再望向远处日军据点隐约的灯光,眼中闪过极致痛苦的挣扎。
带着段鹏,整个小队的速度将被严重拖累,很可能被日军追上,全军覆没。 放弃段鹏?他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只犹豫了不到两秒,李云龙眼中猛地爆发出决绝的光芒:“走!立刻转移!大彪,你带两个人轮流背着他!其他人,掩护!清除痕迹!往三号备用点撤!”
他选择了承担最大的风险,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兄弟。
小队再次行动起来,速度明显减慢,但更加警惕。两人小心翼翼地背起意识再次模糊的段鹏,其他人分布在四周,尽可能抹去留下的痕迹,向着更深、更密的山林撤退。
李云龙将那个油布包紧紧揣进怀里,贴肉藏着。那里面的东西,可能是揭露日军滔天罪行、甚至扭转战局的关键。它浸透了段鹏的鲜血,承载着无数被折磨生命的冤魂,也燃烧着独立师残部最后的复仇希望。
他们身后,日军的秘密如同溃烂的疮疤,已被悄然揭开一角。前方的山路依旧艰难黑暗,但怀中的那份血染的信笺,或许终将能引来焚尽一切罪恶的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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