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非要直接问。”我提示道“可以换个思路。比如,那家外贸公司主要的合作银行是哪家?他们公司账户的日常流水大概是什么规模?有没有短时间内频繁接收来自不同个人或不明公司的大额汇款?这些信息,或许通过一些不那么敏感的方式能了解到。”
胖子若有所思:“我明白了。我试试看,通过一些做金融中介的朋友,或者以前合作过的、关系比较好的银行客户经理,从侧面了解一下。”
“好.”我看着他们两人,语气凝重“这件事,是当前的头等大事,但也是绝密。除了我们三个,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包括阿斌和张达。不是信不过他们,而是知道的人越多,泄露的风险就越大。你们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明白!”胖子和阿文齐声应道,脸色都变得异常严肃。
接下来的几天,表面上看,我们依旧在被动应对九爷制造的各种麻烦。
场子停业整顿,我们按要求积极整改,胖子忙着跑关系,希望能缩短停业时间。
阿斌加强了安保,防止再出现客人被抢的事件。
阿文则忙着安抚客户,处理负面舆论。
一切看起来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仿佛我们已经被九爷的连环拳打得只能防守。
但暗地里,两股更隐秘的力量在悄然运作。
阿文动用了他在商界和灰色地带的所有人脉,请客吃饭,旁敲侧击,像一只耐心的蜘蛛,悄悄编织着信息网络。他很快锁定了九爷小舅子那家名为“荣荣荣贸易”的公司,并且打听到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但业务量却似乎与它的规模不太匹配,而且公司员工口风很紧,待遇却出奇的好。
胖子则利用他精明的头脑和以往积累的金融关系,开始从资金流的角度进行调查。他伪装成有意向合作的客户,接触了与“昌荣贸易”有业务往来的一家小型商业银行的客户经理,通过几次“闲聊”和一点小小的“心意”,大致了解到“昌荣贸易”的公司账户确实存在异常。流水很大,但与其报关的货物价值明显不符,而且经常有来自不同个人账户的、金额不等的汇款汇入,然后又很快以“货款”的名义汇往海外几个固定的账户。
这些信息碎片,被胖子和阿文源源不断地汇集到我这里。
每多一条信息,九爷那条隐藏的资金链就在我脑海中清晰一分。
证据链正在一点点形成。
这天下午,阿文急匆匆地找到我,脸色非常难看。
“哥,出事了。”他语气急促“我们找的那个,之前想在咱们场子散货被打断腿的小混混,死了。”
“什么?”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死的?”
“说是吸毒过量,死在了一个出租屋里。”阿文咬着牙“但是,时间太巧了。我前两天刚托人找到他,想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再撬出点关于九爷散货网络的信息,还没来得及接触,人就没了。”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太巧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唯一的解释就是,九爷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他出于谨慎,在清理可能存在的隐患。那个小混混虽然层次低,但毕竟曾经想在我的场子散货,又被打断了腿,九爷或许担心他会怀恨在心,说出些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九爷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警惕和狠辣。
我们的调查,必须更加小心,而且要加快速度!
“立刻停止所有对那个小混混相关线索的调查!”我立刻下令“胖子和你的调查,也要更加隐蔽,绝对不能引起任何怀疑!”
“明白!”阿文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
我拿过来一看,是刘姐。
我连忙让阿文退了出去。
”你是不是在调查九爷?”
电话刚接通,我还没有开口,她就语气很冲的说道。
“我,是的。”本想绕一下,可是看她这种肯定的语气,估计也瞒不住。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认为你收集那点证据有用?你认为你的人脉比他的广?”
我被说得哑口无言,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
“可是他逼得我混不下去了。会所都歇业几天了,又是投拆,又是抢钱的,你让我怎么办。“
客人被抢钱的事,刘姐也知道。但是她也没有处理,我现在处理了,她又不爽了。
我实在没忍住,说了几句重话。
”这事我来处理,你马上停止这些小动作。“
电话挂了。
我突然发现,道上这些事,真的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接着,打电话把阿文和胖子叫了回来。
我 不知道应不应给老田打电话说这个事。
难道老田会害我?在这件事情上,老田和刘姐到底谁是对的呢。
老田没有帮我搞定九爷,刘姐能够搞定?
突然感觉好困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问题出在哪里。
明明自己已经很勇敢,很努力了,为什么还会出这档那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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