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东边山尖刚泛起鱼肚白,苏老根的粗布裤管就被露水浸得透湿。
他扛着梨耙走在前头,木柄磨得发亮的地方还沾着隔夜的稻草屑——这是他特意从箱底翻出的“压箱宝”,“苏丫头说要沟距三寸,我这老犁耙齿间距正好。”他回头冲身后五户人家喊,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哑,却压不住兴奋。
挑粪肥的王二柱把担子换了个肩,竹筐里的粪肥裹着草木灰,混着晨露散出淡腥气:“昨儿夜里我媳妇把灶膛里的灰全收了,说苏嫂子要草木灰覆种,咱可不能掉链子。”他话音刚落,提水壶的张婶就接口:“我家那口子天没亮就去后山砍了捆松枝,说等下烧点松烟驱虫——苏丫头给的防虫粉可神了,昨儿我往菜地里撒了把,地蛆全钻泥里不出来!”
说话间,一行人已到村东头荒地。
霜花还覆在土块上,像撒了层碎盐,可二十双眼睛都盯着苏惜棠踩出的半亩地——那是她用麻绳和竹片量了半夜的“试验田”。
苏惜棠裹着蓝布围裙从田埂上走来,发梢沾着晨露,手里攥着截断成三寸的竹片。
她往地上一插,竹尖刚好没入土中:“沟深不过指,就按这竹片的长度来。”说着蹲下身,指尖在结霜的土块上划出浅沟,“稻种要均匀撒在沟里,间距半寸,覆土不能超过两指厚——”她抬头时目光扫过众人,见王二柱攥着粪勺发愣,便笑,“王大哥,您那粪肥得掺三成河沙,苏伯昨儿试过了,太稠了烧苗。”
王二柱一拍脑门,赶紧把粪桶里的肥往沙堆里倒,木勺碰着桶沿当啷响:“瞧我这记性!苏丫头昨儿在我家说的,我媳妇还记在灶王爷边上的纸头呢!”
苏惜棠的手指在布袋里摸了摸,三粒紫光稻种硌得掌心发疼。
她装作弯腰捡土块,指缝一松,稻种便落进苏老根地头的浅沟里——这是她在灵田最深处发现的变异种,浸过七夜灵泉,连空间雾气都比旁的稻种浓三分。
“七日抽穗。”她垂眼时睫毛轻颤,“够让青竹村的老少爷们,信我苏惜棠不是空口说白话。”
坡后灌木丛里,赵金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躲在棵歪脖子树后,粗布衫被露水浸得贴在背上,却浑然不觉。
看着田埂上被众人围着的苏惜棠,听着那些“苏丫头”“苏嫂子”的称呼,她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收买人心!”她咬着牙嘟囔,前日关小山说的“大哥带地痞来分家”突然在耳边炸响。
“小山!”她猛地拽过缩在身后的小儿子,关小山手里的破渔网“啪嗒”掉在地上,“不是说你大哥后日到?现在就去!把后山那块祖田划到你名下——”
“娘!”关小山急得脸通红,“哥说分家要按老例,得等大哥回来一起商量……”
“商量个屁!”赵金花抬手就往儿子后颈拍了一巴掌,“等苏惜棠把全村都哄得跟她一条心,咱们连个土坷垃都分不着!你哥那混球要是敢护着她……”她突然住了嘴,盯着晒谷场上堆着的灵米,喉结动了动。
昨夜苏惜棠送的半升米还在灶房罐子里,米香混着灶灰味,可此刻在她鼻端却像根刺。
关小山蹲下身捡渔网,指尖碰到网绳上的补丁——那是苏惜棠前日帮他补的,针脚比他娘的细。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苏嫂子待咱们不薄”的话,只闷声应:“我这就去村正家。”
赵金花望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盯着试验田。
日头升到树顶时,她摸进了苏老根家的猪圈。
烂泥没到脚面,猪食槽里的馊泔水泛着白沫,可她像没看见似的,蹲下身扒拉粪堆。
“前日换种时掉的……”她念叨着,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终于在粪堆最深处摸到粒圆滚滚的东西——是灵米!
虽然沾着粪渣,可米身透亮,比普通米大了一圈。
“老天爷帮我!”赵金花把米塞进贴身口袋,起身时撞翻了猪食槽,老母猪“嗷”地叫了声,她却跑得比兔子还快,粗布衫下摆沾着猪粪,在院墙上擦出条黑印子。
第四日清晨,苏老根的吆喝声炸响在村东头:“都来看呐!稻苗出土了!”
二十几个村民扛着锄头往田埂上涌,王二柱挤得草鞋都掉了一只。
浅沟里的稻苗嫩得能掐出水,才三日就长到三寸高,叶片油亮得像涂了层蜡,在晨风中颤巍巍的,像排绿莹莹的小旗子。
“这哪是稻苗?”张婶伸手要摸,又缩了回来,“我种了三十年地,头回见三天就冒尖的!”
村正老吴头蹲在田边,指甲掐断一茎苗,断面立刻渗出清液,沾在指腹上黏糊糊的:“含津。”他站起身,烟杆往地上一磕,“苏家嫂子的种法,村东头再划十亩试种!”
话音未落,田埂外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李大娘挑着两筐粪肥挤进来:“我家西头那亩地最肥,让给试验田!”刘猎户扛着猎物跟在后面:“我刚打了只山鸡,给苏嫂子补补——她昨儿半夜还来我家教我媳妇配防虫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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