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晨雾还未散尽,青竹村北坡的荒草叶尖挂着露珠,苏老根的破布鞋踩过草窠时,裤脚瞬间湿了半截。
他扛着的锄头撞在门框上一声,惊得院里老黄狗地窜起来,却见他攥着半截桃枝,额上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话都说不连贯:惜、惜棠!
北坡那十株嫁接苗......少了三株!
苏惜棠正在灶房里搅着熬得稠厚的粟米粥,木勺地磕在陶瓮沿上。
她转身时,蓝布裙角扫过青石台,目光先落在苏老根手里的桃枝上——断口处还凝着新鲜树胶,在晨雾里泛着淡金色。
再看他裤脚沾的泥,是北坡特有的红土,混着几个清晰的鞋印,前掌深后掌浅,像是常年不干活的人踩出来的。
您先喝口粥。她舀了碗粥递过去,手指在桌下轻轻捏了捏——昨夜她在苗床周围撒了层细沙,本是防野兔的,若有人偷苗,沙上该留脚印。
苏老根说的新鲜脚印直通关家后门,此刻在她脑子里连成线:关家后门正对着北坡,而这村里,除了那几个好吃懒做的......
婶子前日还念叨,说我占着好苗不往家拿。她垂眸搅着粥,声音轻得像吹过窗棂的风,铁柱兄弟赌钱欠的五钱银子,怕是又该翻本了。
苏老根灌下整碗粥,碗底磕在桌上:我去叫村正!
这偷苗的必须......
且慢。苏惜棠按住他的手腕,目光扫过窗台上那枚翡翠玉佩——晨起时它微微发烫,灵田里的灵泉似乎又涨了些。
她想起三日前深夜,灵泉主动漫过新苗根须时的震颤,忽然有了主意。您带几个壮实的去坡上,就说苗被山雀啄了,把细沙重新铺一遍。她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倒出十几粒芝麻大小的花籽,小桃,你等会跟着苏叔去,把这些花籽埋在苗床四周。
小桃捧着花籽,凑到鼻尖闻了闻:姑姑,这籽怎么有股清香味?
这是夜光花。苏惜棠指尖拂过花籽,想起灵田角落那丛泛着幽光的花,夜里有人靠近,它就会发光。她压低声音,咱们要抓现行。
月上中天时,小桃的敲门声比猫爪子还轻:姑姑,后山亮了!
苏惜棠早换了身青灰短打,腰间玉佩用布裹了防磕碰。
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短刀,刀柄上还留着关凌飞刻的云纹——前日他进山驯那只银灰山猫时,特意磨了这把刀给她防身。
两人猫着腰穿过菜畦,北坡方向果然有几点幽蓝的光,像散落的星子,在黑夜里格外刺眼。
在那儿!小桃攥紧她的衣袖,声音发颤。
两道黑影正猫着腰往关家后墙挪,肩上的布包鼓囊囊的,压得其中一人踉跄了下,布角露出截桃枝——正是被偷的嫁接苗。
苏惜棠刚要动,头顶传来树叶沙沙响,接着是关凌飞压低的呼哨。
铁鬃!
一声低吼惊破夜色,那只跟着关凌飞两年的黑背狼犬从树后窜出,银灰山猫也从另一侧扑下,前爪按在较矮的黑影后心。
两个贼吓得失了声,跪在地,布包摔开,三株嫁接苗滚了满地。
是铁柱!小桃喊出声。
月光照亮了矮个黑影的脸——可不就是关家小叔关铁柱?
他左边脸被山猫抓出三道红印,右边那个缩成一团的,竟是赵金花!
婆婆的银簪歪在鬓角,平时梳得油光水滑的发髻散了半边,正抖着手指骂:死畜牲!
快松开!
松开?关凌飞从树顶跃下,皮靴碾住关铁柱的手腕,偷我媳妇的苗,当青竹村是你家赌坊?
娘就是想给铁柱换点油盐!赵金花突然嚎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一个外姓媳妇,占着好苗藏着掖着,我们当亲眷的连根草都摸不得?
油盐?苏惜棠弯腰捡起一株苗,断根处还沾着北坡的红土,前日许氏托人带话,说郑老爷恨青竹村富,您老听了可精神着呢。她转向关铁柱,倒是你,许氏给的五钱一株,三株一两五,够你在赌坊睡半宿了吧?
关铁柱被铁鬃咬着裤脚,疼得直抽气:她、她先说的!
说只要偷三株,就把我欠的赌债......
闭嘴!赵金花扑过去捂他的嘴,却被小桃一把拽住胳膊。
这时村道传来火把光,老吴头举着铜灯跑在前头,后面跟着扛锄头的苏老根,还有端着夜壶的周翠花——显然是被动静惊醒的村民都来了。
关家这是要绝户啊!苏老根吐了口唾沫,惜棠把命根子苗分给咱们,他们倒偷去卖!
赵金花你还有脸哭?周翠花举着夜壶作势要砸,我家大牛前日帮你挑水,你还骂他手粗!
骂声像炸开的爆竹,赵金花缩成一团,关铁柱抱着头直喊。
苏惜棠站在人群最前面,月光照得她眉眼清亮。
她望着满地的苗,想起三日前灵泉漫过新苗时的震颤,想起空间里还有二十株更壮的嫁接苗正抽着新芽。
都别吵了。她声音不大,却像块压舱石,让喧闹的人群静了下来。
她蹲下身,把滚在泥里的苗一株株捡起来,指尖拂去叶片上的土,偷苗的事,咱们按村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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