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越过营区的围墙，训练场的水泥地上已泛起一层淡淡的暖意。张念山结束了一早的队列训练，军绿色的作训服后背洇着大片汗渍，贴在挺拔的脊背上。他交代完后续训练任务，便转身走向淋浴区，哗哗的热水冲刷掉一身疲惫，也洗去了夜里守护雨晴时的紧张，只留下眉宇间那份军人特有的沉稳。
换好干净军装，张念山径直走向食堂。刚到门口，一个身影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正是他的警卫员李凤印。小伙子脸上带着明显的慌张，站定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张团长！您妹妹来了……”
话没说完，就被张念山冷冷的眼神打断。他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部队的规定你都忘了？谁让你把我们拉练的后山位置告诉她的？”
李凤印顿时涨红了脸，不安地挠了挠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当时……当时是您妹妹一直在问您的消息，眼睛红红的，看着急得不行，我一时没忍住就……”他偷瞄了一眼张念山愈发阴沉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听说她独自上山碰见了蟒蛇，都是我的错，张团长，您罚我吧！”
“去，围着操场跑十公里，现在就去。”张念山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是！”李凤印立刻立正应道，转身就朝操场跑去，年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光里。
这边刚处理完警卫员，身后就传来熟悉的笑声。王副团长走过来，脸上挂着几分讨好的笑：“张团长，早啊！昨天的事是我不对，听警卫员说那是你妹妹，实在不好意思，闹了误会。”
张念山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接话，径直走向打饭窗口。不锈钢餐盘碰撞的清脆声响里，王副团长却不依不饶地跟上来：“哎，张团长，你急什么，等会儿我跟你说个事。”
张念山脚步不停，淡淡开口：“王副团不去吃饭？再过会儿饭点过了可就没热乎的了。”
“哎哎，这就来！”王副团长连忙小跑几步跟上，等张念山打完饭菜转身时，他搓着手，脸上堆起不自然的笑，“张团长，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张念山挑眉：“有事说事。”
王副团长这才忸怩起来，挠着头凑近了些：“那啥……你妹妹长得可真漂亮。我都二十七了，老大不小了，你看……能不能把你妹妹介绍给我认识认识？”他眼神里闪着期待，声音压得更低，“实话说，我第一眼看见她就……就动心了。昨天以为是你对象，没敢多想，后来听李凤印说是你妹妹，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这不一大早就来堵你了。”
张念山手里的餐盘猛地一顿，眼神瞬间冷冽如冰，像淬了寒气的刀锋直直刺过去：“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就是处对象啊！”王副团长没察觉他语气里的危险，还兴冲冲地补充，“你想啊，你是团长，我是副团长，要是成了亲，咱俩在部队里强强联手，多好！”
“滚！”张念山的声音里已经带了火气。
王副团长却依旧嬉皮笑脸：“张团长，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吗？看在我老大不小的份上，就让我跟你妹妹处处呗？”
话音未落，张念山手里的餐盘稳稳托在一只手上，另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踹了过去，虽然没用力，却带着十足的警告：“谁给你的胆子？主意敢打到她身上？文工团那么多女兵，看上哪个追哪个去，离我远点！”
王副团长踉跄了一下，却依旧没生气，反而凑得更近：“别啊张团长……”
“早晨是不是不想吃饭？想来吃拳头？”张念山的眸子像结了冰，“趁早把你这点心思收起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便端着餐盘转身就走，留下王副团长愣在原地。
这时王营长恰好路过，拍了拍王副团长的肩膀，打趣道：“王副团，这是怎么了？一大早晨就跟吃了瘪似的。”
王副团长正一肚子火没处撒，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走开！”
王营长却笑得更欢了：“别气馁啊！我可听说张团长宠他妹妹宠得入骨，你想追人，得先过他这关。在他眼里，你说不定就是老牛吃嫩草呢？不拿出点真本事，难！”
王副团长眼睛一亮，猛地回头：“你有什么好主意？”
王营长拉着他走到角落，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好一会儿。只见王副团长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越翘越高，连连点头：“好！就这么办！这事成了，我请你去镇上最好的馆子喝酒！”两人相视一笑，眼底都藏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算计，浑然不知他们的对话已被不远处的哨兵听了个大概。
张念山端着饭菜穿过营区小径，阳光透过树叶在他军装上洒下斑驳的光点。他心里惦记着屋里的人，脚步不由得加快，完全没察觉身后那两道算计的目光。
推开203房间的门时，张雨晴正好从卫生间出来，手里还拿着毛巾擦着脸。听见动静，她抬头一笑，眼底的水汽让笑容显得格外清亮：“山哥，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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