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屋里时，张雨晴才悠悠转醒。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鼻尖先捕捉到熟悉的米香，趿着拖鞋走到客厅，一眼就看见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暄软的肉包子、脆爽的小咸菜，还有三个泛着油光的茶叶蛋，张念山正站在桌边，拿着布巾细细擦着碗筷。
“山哥，准备这么多，你得起多早啊？”张雨晴走过去，手指轻轻碰了碰粥碗，温度刚好适口。
张念山转过身，眼底带着些许红血色，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也不算早，想着你今天要赶路，得吃点扎实的。”他拿起一个茶叶蛋，指尖熟练地剥着壳，碎渣落在碟子里，“我特意多煮了几个，带上火车，饿了就能吃。”
张雨晴坐在椅子上，看着男人低头为自己剥蛋的模样——他指尖微微用力，把蛋壳剥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碎皮都没沾在蛋白上。阳光落在他侧脸，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暖得让人心尖发颤。她忍不住弯起嘴角：“山哥，一会儿你把我送到火车站就行，我一个人坐卧铺回去没问题的，卧铺安全得很。”
“不行。”张念山剥好蛋递到她手里，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我不放心。”
张雨晴咬着茶叶蛋，故意打趣他：“你该不会是怕我再遇上人贩子，又被秦大哥救了吧？”
张念山抬眼看向她，眼神认真得不像开玩笑，轻轻点了点头：“对，我不想让他再靠近你。”
“噗嗤”一声，张雨晴笑出了声，嘴里的蛋屑差点喷出来：“山哥，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小气。”
“不是小气。”张念山拿起粥碗，给她盛了小半碗，刚想再说什么，就被张雨晴打断。
她挑了挑眉，忽然皱起眉，咬了口茶叶蛋，“诶？这茶叶蛋怎么有点酸啊？”
张念山愣了一下，急忙拿起一个没剥的蛋：“不能啊，我今早现煮的，放的都是新茶叶和酱油……”话没说完，他看见张雨晴眼底藏不住的狡黠笑意，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无奈地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又逗我。”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完早餐，张念山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碗筷，把行李拎到门口。张雨晴想起什么，开口道：“昨天我跟王大姐打过招呼了，但走之前还是想再去跟她道别。”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脚步声，王秋梅拎着个布包走了进来，看见张雨晴就笑着招手：“雨晴，这是要走啦？”
“王大姐。”张雨晴迎上去，心里瞬间涌上一股不舍，“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了。”
王秋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跟我客气啥？虽说咱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投缘得很，跟亲姐妹似的。”她把布包塞到张雨晴手里，“这里面是我腌的萝卜干，你带回去配粥吃。”
“王大姐……”张雨晴捏着布包，眼眶瞬间红了，“等我放假，一定回来看你。”
“好，我等着。”王秋梅抹了把眼角，又怕她更难过，赶紧转了话头，“外面天儿冷，别在这儿站着了，快上车吧，别误了火车。”
张念山把行李搬上车，扶着张雨晴坐进后座。车子启动时，王秋梅还站在院门口挥手，直到身影变成小小的一点。张念山侧头看过去，见张雨晴正盯着窗外，眼圈红得像兔子，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看来这几天，你跟王大姐处得是真亲。”
“嗯。”张雨晴点头，声音还有点哑，“你去部队训练的时候，我常去她家串门，她还跟我讲家属院的趣事。”
开车的李凤印从后视镜里瞥见这一幕，赶紧把视线移开，连大气都不敢喘——团长平时在部队里严肃得很，出了名的“大冰块”可在嫂子面前，温柔得像换了个人，这“秀恩爱”的场面，他可不敢多瞅。
车子一路平稳地开到火车站，李凤印先下车，快步去售票窗口排队，没一会儿就拿着两张票跑回来，双手递到张念山面前：“团长，这是两张去嫂子老家的卧铺票。”
张念山接过票，看了眼时间：“你不用在这儿等了，开车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是！”李凤印恭恭敬敬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快步上车，车子很快消失在车流里。
离发车还有半个多小时，张念山拉着张雨晴的手，在火车站附近慢慢逛着。看见路边有卖糖画的小摊，他停住脚步，问她：“要不要吃？我给你转个小兔子。”张雨晴笑着点头，看着他蹲在小摊前，跟摊主说着什么，阳光落在他身上，连背影都透着温柔。最后，他不仅买了糖画，还买了两包奶糖，塞进张雨晴的口袋里：“路上嘴馋了就吃。”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火车站，刚踏上站台，不远处就有一道目光紧紧黏在了张念山身上——是王云慧。她原本是跟着冷宝辉来的，却撞见他搂着别的女人逛街，气不过跟他吵了一架，被冷宝辉甩在火车站，正心烦意乱时，就看见了张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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