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爬到中天偏左,暖融融的阳光透过车窗,在江洋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投下细碎光斑。他驾驶的三轮车里堆满了叠得整整齐齐的成衣,布料在车厢里散发着淡淡的棉麻清香,每一件都对应着单子上标注的数量,是城里三家服装店今天急需的补货。
上午十一点半,货车稳稳停在1号店门口。玻璃门上贴着醒目的“新款上市”海报,刚停稳就听见店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招呼声。江洋利落地跳下车,撸起袖子开始搬货,“江洋,辛苦你跑这一趟!”张瑞伟从店里迎出来,手里还拿着刚给顾客打包好的衣服,脸上带着歉意,“这两天人实在多。”
“没事老姑,我这不是来了嘛。”江洋笑着把一摞衬衫递过去,“单子我核对过了,1号店二百件,2号店二百件,3号店一百五十件,一件不差。把你的货卸完,我就给其他两个店送去”
“江洋,那我跟你去2号店,看看,如果那里人多,我就留在那里帮忙”。张秀娟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三轮车的门。
张雨晴转头看向张瑞伟。他正忙着给顾客找牛仔裤的尺码,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手里还拿着计算器核对价格,时不时还要应答顾客的询问,忙得脚不沾地。“老姑,你先去招呼客人,收钱的活儿我来。”张雨晴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计算器,“你专心找衣服、帮客人试穿,这边我盯着。”
张瑞伟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那太谢谢你了,雨晴。这两天客流量比往常多了三成,我一个人确实有点转不开。”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店里始终保持着热火朝天的节奏。试衣间的门开了又关,衣架被翻得沙沙作响,张雨晴坐在收银台前,手指飞快开票收钱找零,偶尔还要帮拿不定主意的顾客参考搭配。有个年轻姑娘纠结着两件衬衫的颜色,她笑着建议:“这件浅蓝色显白,配你身上的牛仔裤很清爽;要是想正式点,白色那件搭半身裙更合适,看你平时穿哪种风格多一些。”姑娘听了眼睛一亮,当即两件都买了。
不知不觉,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染上了一层暖橙色调。下午四点多,最后一波客人拿着衣服离开,店里终于安静下来。张瑞伟靠在衣架上,抬手捶了捶发酸的后背,发出一声轻响:“这两天的销售量一直是这样,从开门到现在就没歇过脚,后背都快僵了。”
张雨晴也揉了揉手腕,正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张秀娟推开店门走进来。她的高马尾有些松散,脸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雨晴,2号店今天卖得不错,陈姐说比昨天多了二十多件。”
“辛苦娟姐了。”张雨晴笑着迎上去,顺手给她递了杯水,“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这边肯定顾不过来。今晚你别回去了,在这住下,明天我让江洋开车送你。”
张秀娟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爽快地点头:“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今晚也能跟你们多聊会儿。”
两人正说着,3号店的张春香也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米色棉袄,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雨晴,你可算有空了。我刚把3号店的销售额度算出来,比预期的好不少。对了,还有个事要跟你说——上次咱们聊到的裴青燕,前几天来城里了,还特意去找了我。”
张雨晴眼睛一亮,急忙追问:“你跟她说去北京的事了吗?她同意不?”
张春香挑了挑眉,笑着点头:“当然说了!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是不同意就是傻子。当场就跟我拍了板,啥时候走,她随叫随到。”
“那太好了!”张雨晴忍不住拍手,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上一世的好友,这一世,她们一定要,好好珍惜。
“别站着说了,咱们去后院吧,江洋和你老姑父在厨房做饭呢。”张瑞伟走过来,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刚才路过厨房,闻着香味了,估计今晚有好吃的。”
几人说说笑笑地往后院走,刚到厨房门口,就看见江洋正系着围裙切菜,鲍天临在灶台前翻炒着什么,锅里飘出浓郁的肉香。听见脚步声,江洋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你们来了?快洗洗手,等着吃饭就行。这两天大家都累坏了,今天给你们改善伙食,特意买了五花肉,炖个酸菜炖肉。”
鲍天临也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锅铲:“对,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几个女人也没客气,洗了手就坐在桌旁。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她跑到张雨晴身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表姐,上次你给我带的大白兔奶糖,好好吃!比我妈买的水果糖甜多了。”
张雨晴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伸手摸了摸她的羊角辫,柔声说:“好吃也不能多吃哦。糖吃多了,牙齿里会生小虫子,到时候牙疼就不好受了。要听妈妈的话,每天吃一颗就够了。”
玲玲用力点头,小脑袋晃了晃:“表姐,我知道!所以我每天都只吃一颗,昨天的吃完了,今天还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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