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甘强抱着被退回的礼物,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了家中。
当他把在村长波全弓家里遭遇的羞辱、和波全弓那套虚伪的说辞原原本本告诉妻子萨恬秋花、以及一直在家里等候结果的晋美老人和达瓦时,小小的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晋美老人气得胡子都在发抖,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灯都跳了一下:
“他波全弓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收了王老财的[弯龙草]、[雪豹皮],就把良心喂了狗?!我们奇甘强弟弟这点心意就嫌寒酸?还要不要脸!”
达瓦更是怒发冲冠,这个耿直的老猎户“噌”地站起来,腰间的猎刀刀鞘撞在凳子上哐当作响:
“走!晋美大哥!我们去找他!带上阿吉太格,我就不信了,当着他波全弓的面,听着这娃娃亲口说,他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萨恬秋花看着儿子阿吉太格惊恐的眼神,有些犹豫:“达瓦大哥……村长他……”
但奇甘强此刻也抬起了头,眼中燃烧着屈辱的火焰:
“去!阿吉,别怕!把索朗怎么害你,怎么把你推下崖的,当着村长的面,一五一十说出来!阿爸和阿妈,还有你晋美爷爷、达瓦叔叔,都会给你做主!”
阿吉太格看着父亲眼中从未有过的决绝,再看看两位德高望重、怒不可遏的长辈,小小的胸膛里也涌起一股勇气,用力点了点头。
……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破布,勉强裹住波全弓家屋顶。
晋美老人、达瓦、奇甘强和阿吉太格四人,朝着波全弓家走去。
奇甘强一手拉着阿吉太格,一手抱着未打开的包裹,跟在村里晋美老人身后。
晋美老人拄着枣木拐杖,走在最前面,他的皱纹深如沟壑,额角青筋微跳。
身旁的达瓦攥紧着腰间的刚刀鞘。
他们一行来到波全弓家门前。
“哐当” 一声,晋美老人的拐杖重重杵在门板上,铜箍与木头碰撞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波全弓此时正对着铜镜擦拭鼻烟壶,听到声音后,骂骂咧咧地拉开门。
他满嘴的酒气,混着[弯龙草]的腥甜,扑向晋美老人他们的脸庞。
“哪个不长眼的……”
话未说完,他便被晋美老人灼人的目光钉在原地。
老人左眼的白翳在昏暗中泛着微光,却比任何利刃都锋利:“波全弓,你把奇甘强家的[越枸骨茶]退回去,是嫌分量轻,还是嫌我们几个人的血不够热?”
波全弓突然换上笑脸,伸手想扶晋美老人的胳膊,却被拐杖挡开。波全弓一边急忙把晋美老人他们请进屋里,一边解释:
“晋美大哥啊,我不用猜,就知道您是为王索朗那个小子打架的事情而来。
年轻人打架斗气,下手没轻没重,索朗娃子也知道错了…… 在家被他阿爸狠狠抽了一顿鞭子呢!孩子嘛,知错能改就好。”
达瓦上前一步,狠狠地把猎刀放在凳子上:
“阿吉太格被王家小子推下悬崖了,你还说那小子下手不知道轻重?
不知道轻重,为什么他这个轻重,刚刚好就把阿吉太格推下悬崖了?
你说要查火油罐子,如今罐子我们找到了,你又说要等外地叔伯 —— 那些人怕是现在……正和王老财喝着[穗桑豆酒]呢……”
“至于那个火油罐子嘛……” 波全弓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指尖蹭过胡茬发出 “沙沙” 声:
“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王索朗他们的呀?也许是哪个过路的马帮伙计不小心落下的?
或者是…… 村里哪个淘气包偷家里的火油出来玩,怕挨打就扔那了?都有可能嘛!
光凭一个罐子就定罪,太草率了!”
此时,阿吉太格从晋美老人和达瓦的腰间站了出来。
晋美老人和达瓦一左一右,像两尊怒目金刚,护着阿吉太格。
波全弓看到这闯进来的四人气势汹汹,尤其是看到被护在中间的阿吉太格,他脸上的惬意瞬间凝固,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
“晋美老人?达瓦?你们……这是做什么?”波全弓放下鼻烟壶,故作威严地皱眉问道,眼神却不敢与他们对视,飘向了别处。
“做什么?”晋美老人一步上前,声音洪亮,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波全弓村长!我们是来讨个公道的!来问问你,王索朗纵火杀人未遂、谋害阿吉太格这桩滔天大罪,你到底查得怎么样了?!你当初在村口,当着全村老少发的誓,都让山风吹跑了?!”
波全弓脸色一沉:“晋美老人!注意你的言辞!我说了,事情要调查清楚……”
“调查?!调查到王老财家的[弯龙草]和[雪豹皮]里去了吗?!”晋美老人突然举起拐杖,杖尖直指着桌上那杯[穗桑豆酒],“这就是你调查出来的好东西?喝得可还顺口?!”
波全弓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砰”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晋美!你血口喷人!我波全弓行事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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