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地牢,深埋于地下,终年不见天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铁锈味和一种绝望的霉腐气息。墙壁上挂着的刑具在昏暗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叶星阑一身玄黑劲装,负手而立,站在地牢最深处一间特制的刑房外。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凝结了万年寒冰,冰冷地透过铁栅栏,看着里面正在“招待”那位唯一活捉的刺客首领的暗卫。
惨叫声已经嘶哑变形,如同野兽濒死的哀嚎,断断续续地从刑房内传出,伴随着皮肉焦糊的滋滋声和铁器刮过骨头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化为实质。
亲卫统领影七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叶星阑身后,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的肃杀:“王爷,撬开了。是丽妃和她背后的王家。宫宴上赵嫣然那蠢货,也是被丽妃身边的嬷嬷怂恿的,许了她父亲升迁的好处。”
“丽妃…王家…” 叶星阑薄唇微启,吐出这两个名字,声音平静无波,却让整个地牢的温度骤降了几分。
丽妃,先帝晚年宠妃,育有七皇子。七皇子年仅五岁,却因其母受宠和外家势力(吏部尚书王崇所在的王家),一直是某些朝臣眼中未来“制衡”甚至“取代”幼帝的潜在人选。王家更是胤朝盘根错节的老牌世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很好。” 叶星阑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如同冰层下汹涌的暗流,“惊马,截杀,意图谋害本王…和本王的人。”
他缓缓转过身,玄黑的衣袍在幽暗的光线下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冰冷的视线落在影七身上:
“传本王令。”
“吏部尚书王崇,结党营私,贪墨军饷,勾结外邦(证据影卫会‘提供’),即刻锁拿下狱!王家,抄家!九族之内,凡成年男丁,斩立决!女眷及未成年者,流放北疆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丽妃李氏,蛇蝎心肠,祸乱宫闱,谋害亲王(未遂亦是重罪),褫夺封号,打入冷宫最深处寒月殿!非死不得出!”
“七皇子…交由太后‘亲自’抚育看管。无本王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一连串的命令,冰冷、残酷、毫无转圜余地!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腥!抄家灭族!妃嫔打入冷宫!皇子变相软禁!这是要将王家及其党羽连根拔起,彻底碾碎!更是对丽妃一系最残酷的报复——让她活着,在绝望中看着自己和孩子永无翻身之日!
影七心头凛然,却无半分迟疑:“遵命!” 他知道,王爷这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触逆鳞者,必死无疑!
叶星阑的目光再次扫过刑房内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刺客首领,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厌弃:“这个…处理干净。还有,王府内部,彻查!本王倒要看看,还有多少吃里扒外的钉子!”
“是!” 影七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幽暗的甬道中。
胤朝的天,在除夕宫宴后的第一个清晨,便被摄政王叶星阑用铁血手腕,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吏部尚书王崇还在府中做着协助外孙登临大宝的美梦,便被如狼似虎的影卫破门而入,锁链加身!王家府邸被重兵团团围住,哭嚎声、咒骂声、求饶声震天动地,昔日煊赫的朱门被贴上刺目的封条,无数珍宝被抄没充入国库。王家族人被如同牲畜般拖拽出来,男丁被押往刑场,女眷孩童哭喊着被塞进囚车,驶向那遥不可及的苦寒炼狱。
皇宫内,丽妃的宫殿被粗暴地闯入,她甚至来不及梳妆,便被剥去华服珠翠,如同破布般被拖向那比坟墓更冷的寒月殿。她凄厉的哭喊诅咒在深宫中回荡,却无人敢应。年仅五岁的七皇子被强行从乳母怀中抱走,送往慈宁宫,从此成为太后宫中一个不能见光的“影子”。
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胤京!朝野震动!世家胆寒!
所有人都被摄政王这雷霆万钧、狠辣绝伦的手段所震慑!这已不仅仅是报复,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清洗!一场宣告!宣告着他的逆鳞所在——那个名为司南月的北狄和亲公主!动她,便是与整个摄政王府、与叶星阑本人为敌,代价便是…抄家灭族,永坠深渊!
王府内部,同样经历了一场无声的血洗。在影卫无孔不入的探查下,几个隐藏极深、或是收了丽妃好处、或是与其他势力有勾连的管事、仆役被揪了出来。没有审讯,没有公告。他们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岗位和王府下人间更加深入骨髓的恐惧与敬畏。
听雪轩内,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温暖的银霜炭将室内烘得暖意融融,驱散了窗外的严寒。巨大的紫檀木浴桶中,热气氤氲,漂浮着新鲜采摘的、带着露珠的玫瑰花瓣。馥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司南月慵懒地浸泡在温水中,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肩背上。她闭着眼,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春桃跪坐在浴桶旁,一边小心地替她梳理长发,一边用刻意压低、却难掩敬畏的声音,汇报着外面那场因她而起的滔天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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