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池岳和醉醺醺的季芸。
池岳松了口气，刚想扶季芸上床，却见她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平日里清澈的眸子此刻泛着危险的红光。
季芸猛地坐起身，红发间火星四溅，一把揪住池岳的衣领：“池岳！你这个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醉意和压抑已久的委屈，滚烫的呼吸扑在池岳脸上：“十六岁的感情不认真？嗯？青春期躁动？！”每说一个字，手指就收紧一分。
池岳被拽得一个踉跄，伤口被扯得生疼，却不敢挣扎：“季芸，你喝醉了……”
“我没醉！”季芸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膝盖压住他的手腕，整个人跨坐在他腰间。她指尖燃起一簇火苗，直接怼到池岳鼻尖前：“说！当年在训练场，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池岳有些发懵，怎么一下子想起两年前的事了？
“现在装什么哑巴？！”季芸揪着他衣领猛晃，“当年不是挺能说吗？什么‘尘慧星公主’、‘不该有交集’……”她突然哽咽，火苗倏地熄灭，“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池岳心脏像被狠狠攥住。他挣扎着抬起手，轻轻擦掉季芸脸上的泪，却被她一口咬住虎口。
“疼疼疼！”
“活该！”季芸松口，看着那圈牙印又后悔，低头舔了舔，“这是惩罚……”
“都两年了…怎么还记得？”
池岳看着季芸醉眼朦胧却倔强的样子，心中既心疼又好笑。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
“因为…”季芸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眼中的火光渐渐暗淡，“因为那天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痛真的会有生理反应。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池岳的衣领，“这里会像被撕裂一样疼。”
池岳的心猛地一颤。他记得那天在训练场，自己说了多么混账的话。当时他以为那是为了划清界限，却没想到会伤她这么深。
“对不起…”池岳的声音沙哑，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乱的红发，“那时候我太蠢了…”
季芸突然抬起头，醉眼朦胧中闪过一丝清明：“现在呢？还觉得我们不该在一起吗？
池岳看着她被酒气熏红的脸颊，还有眼角未干的泪痕，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了。他捧起她的脸，认真地说：“现在我知道了，没有比你更重要的存在。”
季芸听到这句话，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朦胧的水光。她松开揪着池岳衣领的手，整个人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额头抵在池岳的肩膀上。
“骗子…”她小声嘟囔着，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你那时候明明…说我们…”
池岳轻轻环住她的腰，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星畔液的效力让季芸的体温比平时高出许多，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股热度。
“我那时候是个白痴。”池岳在她耳边低语道，“我以为推开你是为你好。”
季芸抬起头，醉眼朦胧中带着一丝委屈：“那你现在还觉得十六岁的感情不认真吗？”
池岳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我错了。十六岁的感情也可以很认真，就像我对你一样。”
季芸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不再闹腾了，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最终靠在了池岳的肩膀上，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池岳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见到此情此景，池岳长出一口气，随后掏出一个笔记本，开始写日记。
自从被放逐到西漾大陆后，他无时不刻不想念父母和妹妹，还有老师和同学。
X月XX日 晴
今天和季芸他们一起参加了天穹拍卖会，拍下了几件重要的东西。星畔液的味道简直像沙子拌水泥，难喝得要命，但为了恢复实力，还是硬着头皮和季芸一起喝完了。
结果……喝太多了。
季芸喝醉后，翻起了两年前的旧账，揪着我的衣领质问我为什么当初在训练场说那些话。她说，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心痛会有生理反应。
我没想到她会记得那么清楚。
那时候的我太蠢了，以为推开她是对她好，以为十六岁的感情只是青春期的躁动。但现在我知道了，有些东西，不管多少岁，都是真的。
她醉醺醺地趴在我身上，红发间火星子乱蹦，嘴里还念叨着“骗子”，可最后却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
写到这里，池岳的笔尖顿了顿，目光落在熟睡的季芸身上。
她的红发铺散在枕头上，呼吸均匀，脸颊还带着醉酒后的红晕。
他轻轻合上笔记本，走到窗边，望着天穹城的夜空。
“不知道爸妈现在过得好不好…”
他轻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自从被放逐后，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家人了。
记忆中父亲修理钟表时专注的侧脸，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还有妹妹池幽幽总是活力四射的样子，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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