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地底恐怖意志的冲刷后,突击队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每个人都清楚,他们正在靠近的,是远超以往任何任务的、真正的“不可名状”之物。但没有人提出后退,龙组的荣耀与使命,林烨身先士卒的身影,以及身后世界的存亡,支撑着他们继续向前。
又经过一天近乎自虐般的强行军,队伍终于抵达了目标冰穹的边缘。这是一片巨大的、如同碗状倒扣的冰原高地,地势相对平缓,但冰层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深蓝色,仿佛下面冻结着无比深邃的空间。
“首领,探测显示冰层下方约八百米处,存在巨大的空腔结构,规模……超乎想象,几乎相当于一座小型城市!”负责地质扫描的队员“钻头”看着仪器屏幕上反馈的数据,声音因震惊而有些变调,“而且,空腔内有复杂的几何结构回波,不像是自然形成!”
“冰下城市?”林烨走到扫描仪旁,看着那隐藏在数千米坚冰之下的、模糊却规整的轮廓,心中凛然。这很可能就是古老记载中,守护或封印“寂静终焉之门”的文明遗迹!
“能找到入口吗?”
“正在分析冰层结构……这里,冰穹侧翼有一条巨大的冰裂缝,深度超过一千二百米,底部似乎与空腔的顶部有连接点!但裂缝内部极其不稳定,有持续的能量扰流和低温等离子活跃迹象。”
冰裂缝作为入口,无疑是险之又险的选择,但可能是唯一的路。
“准备下降设备。‘铁盾’,你带十人留守上方,建立通讯中继和支援点。其他人,跟我下去。”林烨果断下令。
专业的冰洞攀登和垂降设备迅速架设起来。裂缝边缘寒风呼啸,吹得人站立不稳。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只有一片幽蓝与黑暗,偶尔有惨白或幽绿的诡异流光在深处一闪而过。
林烨第一个索降。他控制着下降速度,同时将感知力向下延伸。越往下,温度越低,空气中弥漫的能量乱流也越强,对通讯设备和电子仪器的干扰呈指数级上升。下降了约五百米后,个人终端屏幕已经布满雪花,耳机里只剩下刺耳的杂音。
大约下降了九百米,侧方的冰壁出现了变化。不再是纯净的冰层,而是开始夹杂着一些黑色的、仿佛金属又似石材的碎块,上面隐约可见无法辨识的蚀刻纹路。继续下降,这些碎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冰壁逐渐变成了冰与不明黑色物质的混合体。
终于,在下降至约一千一百米深度时,脚下出现了实地——那不是冰面,而是某种异常光滑、坚硬、非金非石的黑色平面,微微向裂缝内部倾斜。平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的复杂几何图案和无法理解的符号,这些图案在微弱的环境光(来自冰层和某些自发光的黑色物质)下,似乎还在极其缓慢地流动、变化。
抬头看,上方是狭窄的、被冰晶反射出微光的裂缝一线天。向前看,黑色平面延伸向裂缝深处,连接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敞开在冰岩与黑色物质之间的——门户。
那门户高达数十米,风格极其古老、简洁而宏大,由同样的黑色物质构成,边缘流淌着冰蓝色的、仿佛活物般的能量流。门扉本身是敞开的,但门内的景象并非冰层或岩石,而是一片深邃的、旋转着的暗蓝色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点点星光,却又给人一种无比空洞、死寂的感觉。
门户两侧,屹立着两尊巨大的、身披奇异铠甲、手持长矛的雕像。雕像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时光或某种力量刻意抹去,但它们散发出的苍凉、肃穆与一丝淡淡的悲怆,却跨越了无数岁月,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站在门前的人心中。
“这里就是……遗迹入口?”一名队员低声惊叹,声音在巨大的空间中激起轻微的回响。
林烨走上前,伸手触摸门户边缘那冰蓝色的能量流。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但同时,体内的“冰魄之心”传来一阵清晰的、带着亲近与警惕的共鸣。
“是这里。能量性质与‘冰魄之心’同源,但更加古老、庞杂,而且……被污染了。”林烨收回手,看向那旋转的暗蓝漩涡,“这门后的漩涡,不是通道,更像是一个‘界面’或者‘封印层’。真正的遗迹,或者说‘门’的所在,还在更深处。”
他话音刚落,门户两侧的雕像,那模糊的面部位置,突然同时亮起了两点幽幽的蓝光,如同突然睁开的眼睛,“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紧接着,一个空洞、古老、仿佛由无数回声叠加而成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用的是某种晦涩的语言,但奇异地,所有人都理解了其含义:
【止步,外来者。此乃‘守望者’之城,‘终焉之门’封印之地。汝等身负‘寒渊’之息(指冰魄之心),亦携‘暗影’之秽。表明汝之来意,或承受净化。】
雕像……活过来了?或者说,是某种守护机制的智能显化?
队员们立刻举起武器,紧张地对准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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