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整并未驱散萦绕在众人心头的沉重。
峡谷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粘稠,那股无形的精神压力如同湿透的棉被,紧紧包裹着每一个人,试图钻入意识的缝隙。
再次出发后,地形开始变得复杂。他们离开了相对“开阔”的淤泥地带,进入了一片由无数巨大、扭曲的锈蚀岩柱构成的区域。
这些岩柱形态千奇百怪,有的如同被强行拧转的巨树,有的则像凝固的、奔涌的暗红色浪潮,彼此交错,形成了一条条幽深、曲折的天然廊道。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这里的“声音”。
不再是模糊不清的低语,而是变得清晰、具体,仿佛有无形的人影紧贴在后颈,用气声诉说着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隐秘。
“看那边……那块岩石后面……有金币在反光……”卡卡忽然眼神发直,指着不远处一根岩柱的缝隙,喃喃自语,嘴角甚至流下一丝口水,“好多……堆成了山……”
“卡卡!”秦月一声清叱,蕴含着一丝精神震动的力量,如同清泉浇在卡卡头顶。
卡卡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擦了擦口水,惊魂未定地抱紧石头:
“幻……幻觉!我刚才好像看到我曾祖父的宝藏了!”
瓦力则不时地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某个阴影角落,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我好像……听到了黑牙那混蛋的嘲笑声……”黑牙,是他曾经在“破障者”小队时,一个背叛并害死了他多位战友的叛徒的名字。
尽管瓦力早已亲手了结了对方,但这份刻骨的仇恨与愧疚,显然依旧是他心中未曾愈合的伤疤。
就连李维,也偶尔会对着晶体板露出困惑和烦躁的神情:“不对……这个能量公式不可能这样推导……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基础定律在这里被扭曲了?”
对于一位严谨的学者而言,认知体系受到挑战,无疑是另一种形式的精神折磨。
秦月承受的压力最大。她必须时刻维持着覆盖全队的精神屏障,过滤掉大部分的精神污染,同时还要分心关注队友的状态,及时将他们从危险的幻觉中拉出来。
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
林默走在最前方,他的情况稍好。“火种”的力量似乎对这种直接的精神侵蚀有着天然的抵抗力,那温暖而充满生机的能量在他精神世界外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膜,将绝大多数杂音隔绝在外。
但他能清晰地“看到”,无数条细若游丝的、暗红色的精神污染能量,正如同水蛭般附着在秦月构筑的屏障上,不断吮吸、消耗着她的力量。
“我们称之为‘低语回廊’。”李维强忍着不适,记录着数据,“这里的岩石结构似乎对精神污染有放大和聚焦效应。
根据档案馆的零星记载,某些极端情绪或记忆碎片,可能会在特定因果环境下被记录下来,并在类似条件下被‘播放’出来。
我们听到的,可能不仅仅是幻觉,更是这片土地曾经承载过的、真实的痛苦回响。”
这个解释并没有让众人感到轻松,反而更添了一份毛骨悚然。
廊道蜿蜒向下,光线愈发昏暗,只有岩壁上某些散发着微弱磷光的锈蚀苔藓提供着有限照明,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射在嶙峋的岩壁上,如同随行的鬼魅。
突然,林默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警戒。
“前面有东西……很多。”他的声音透过符文传来,带着一丝凝重。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在前方一个相对开阔的、如同大厅般的区域,地面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暗红色的“茧”。
这些茧大约半人高,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正在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着。
而在大厅的中央,矗立着三只形态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畸变体。
它们的身形更加高大、接近人形,躯干和四肢虽然依旧由锈蚀金属和岩石构成,但拼接的方式显得更加“合理”和“完整”,甚至隐约能看到类似关节的结构。
它们的“头部”不再是蠕动的暗红色物质,而是覆盖着半个残破的、似乎属于某种类人生物的头骨,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两簇幽绿色的、充满恶意的火焰。
而在它们的手部位置,不再是杂乱的碎片,而是形成了类似利爪或锈蚀刀锋的尖锐结构。
“是‘锈蚀守卫’!”李维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资料记载,它们是活性锈蚀区域的中阶防御单位,拥有更强的物理攻击力和一定的……战术智慧。小心它们眼中的‘凋零之火’,那是一种高度凝聚的精神腐蚀能量!”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三只锈蚀守卫同时转头,幽绿色的火焰瞳孔锁定了闯入的不速之客。
它们没有立刻冲上来,而是发出一阵低沉沙哑、仿佛金属摩擦的嘶吼。
随着它们的嘶吼,地面上那些暗红色的茧,搏动的频率骤然加快!
咔嚓!咔嚓!
令人心悸的碎裂声接连响起,一个个茧从顶部破裂,从中爬出一只只体型较小、但动作更加迅捷的、如同猎犬般的锈蚀畸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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