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铺子里的木柜台,苏清媛已经踩着藤编拖鞋在插画展架间穿梭。她把最后一张“小棠与木簪”的插画扶正,发梢沾着片清晨的桂瓣——那是她刚才搬梯子时,从院儿里的桂树上扫下来的。周爷爷蹲在工作台前,正用旧绒布擦那把传了三代的錾子,铜质的錾身被擦出暖光,他抬头瞥见苏清媛的发梢,嘴角抿出个笑:“清媛,把你那幅‘银镯子奶奶’的画往左边挪两寸——等下张老太太来,得让她第一眼就看着。”
我抱着叠亚麻餐布从里屋出来,餐布上绣着淡金色的桂纹,是苏清媛前两周连夜绣的:“周爷爷,茶歇区的桂花糕摆好了——用的是您晒的干桂花,甜而不腻。”话音刚落,巷口传来自行车铃响,小棠推着辆粉色自行车进来,车后座坐着她妈妈,手里攥着个绣着荷花的布包:“陆哥!清媛姐!我带妈妈来啦!”苏清媛立刻跑过去,拉着小棠的手往体验区走:“我给你留了最顺的桃木——你看这纹路,像不像妈妈织的毛衣?”
周爷爷搬来矮凳放在工作台前,把小锯子和刻刀摆成整齐的一排:“丫头,锯木簪要跟着木纹走,就像摸桂树的枝桠,得顺着它的脾气。”小棠握着锯子,指尖微微发抖,妈妈站在旁边,伸手覆在她的手上:“慢慢来,你小时候学系鞋带,也是这样抖着手指的。”周爷爷拿起块废木片示范,锯子在木头上拉出细碎的木屑:“对,手腕要轻——就像给旧物缝补,针脚急了会扎破布。”
小宇的脚步声撞开竹帘时,我正给茶歇区的玻璃杯倒桂花茶。他怀里抱着个铁皮盒子,盒盖儿上贴着张画着桂树的便签:“陆哥!我做了个木书签!给爷爷的——上面刻了您说的‘好好读书’!”周爷爷接过书签,指腹摩挲着上面歪歪扭扭的桂纹,眼眶忽然湿了:“刻得好……比我当年十八岁学手艺时强十倍。”小宇拽了拽周爷爷的袖子:“那我以后能每天来吗?我想做个木盒给爷爷装钢笔!”
插画展前的人群突然炸开小声的惊叹——有人指着“张奶奶的银镯子”说:“这不是我家楼下的张婶吗?她那镯子断了三年,逢人就说‘是娘的陪嫁,没脸带进棺材’!”话音未落,小杨扶着位拄拐杖的老太太进来,老太太的手里攥着块蓝布,布包里裹着断成两截的银镯子。周爷爷立刻站起来,双手接过镯子,指腹抚过断口的毛边:“婶儿,能修——我用细银线锔,锔好后看不出缝儿,比原先还结实。”老太太的眼泪砸在镯子上,湿了一片:“我以为……我以为再也戴不上娘给的东西了……”
苏清媛蹲在老太太脚边,掏出速写本快速勾勒——她画了老太太戴着镯子的手,腕间绕着细银线,背景是株开得正盛的桂树。小杨掏出相机,镜头对准老太太的脸:“奶奶,等下我把照片洗出来,贴在插画展上——这是咱娘俩的故事。”我端来杯温热的桂花茶,放在老太太手里:“婶儿,喝口茶暖暖心——这茶是周爷爷晒了三年的,跟您当年喝的娘家茶一个味儿。”
正午的阳光穿过桂树的枝叶,在铺子里投下碎金似的光斑。体验区的桌子上摆满了半成品:小宇的木书签刻了一半,桂树的枝桠刚露雏形;穿卫衣的小伙子正跟着周爷爷学锯木料,锯子走歪了,周爷爷握着他的手慢慢往回带:“木头是有灵性的——你对它温柔,它就给你好看的纹路;你急着求成,它就给你扎手的木刺。”小伙子挠着后脑勺笑:“周爷爷,我以后每周六来行不?我想给我妈做个木梳——她的梳子齿都掉光了。”
苏清媛的插画展前围了圈人,有人指着“小宇与钢笔”的画说:“这孩子我认识!住在巷口第三栋楼,天天背着个大书包跑着上学。”旁边的阿姨接过话:“我家孩子也想学木艺——上次看到你们的视频,吵着要做个木飞机给爸爸!”周爷爷坐在工作台前,摸着刚锔好的银镯子,抬头对那阿姨说:“欢迎来学——只要愿意摸木头,我就愿意教。”
傍晚的时候,铺子里的客人渐渐散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和满屋子的桂香。周爷爷把那个“百鸟朝凤”的木牌拿出来——是那个穿卫衣的小伙子中午刻的,上面的百鸟刻得栩栩如生,凤鸟的翅膀上还刻了株小桂树:“明天我把这牌子挂在门口——咱们的铺子,以后就叫‘百鸟朝凤’。”苏清媛凑过去,指尖摸着木牌上的桂树:“周爷爷,这名字真好——就像所有的故事、所有的旧物,都飞到咱们这儿来了。”
林枫扛着相机进来,镜头上沾着夕阳的余晖:“我拍了一百二十八张照片!你看这张——小棠给妈妈戴木簪,妈妈哭了;这张——周爷爷教小伙子锯木料,嘴角翘得像桂花瓣;还有这张……”他翻到最后一张,屏幕里的我和苏清媛站在桂树下,她踮着脚给我别桂花发簪,我笑着握住她的手腕,桂花瓣飘在我们之间:“这张叫‘桂香里的我们’,我明天洗出来,装裱了挂在铺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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