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陈怀生和陈范星回到江城已经好几天了。
日子仿佛一下子切换回了江城的“咸鱼躺平”频道。
兄妹俩彻底闲了下来。
陈范星继续跟她那堆堪比天书的复习资料死磕，每天在“师兄这个符号是啥意思？”和“啊啊啊我为什么要学这个！”的循环中反复横跳，时不时传出她痛苦的哀嚎，为平静的生活增添了点背景音。
陈怀生则按部就班地去保安大队“上班”——其实就是换个地方瘫着，在独立的队长办公室里，霸占着那张还算舒服的老板椅，不是刷手机看小说，就是打瞌睡，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浑浑噩噩，仿佛之前那些打打杀杀、神仙妖怪的经历都是一场梦。
至于那个听起来很刺激的“打下地府”计划，也不知道为啥，自从那晚在桃园里定下后，就没了下文。
观音菩萨似乎也不急着回南山港那个被她“遗弃”的、一片狼藉的住所了，索性就在太白金星那个豪华的桃园宿舍里住了下来，美其名曰“就近商讨大事”，实际可能就是懒得出门外加不想面对自家那烂摊子。
沙僧在跟孙悟空喝了个通宵、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之后，第二天酒还没完全醒，就惦记着他在南山港的台球厅和大排档生意，跟众人道了别，风风火火地赶回去了。
于是，江城这边，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这天下午，陈怀生照例在保安队长办公室里摸鱼，四仰八叉地瘫在老板椅上，脚翘在办公桌边缘，手机里正看着一本主角龙傲天式装逼打脸的爽文，看得正起劲，嘴角还挂着傻笑。
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口渴，想点杯奶茶外卖。
他习惯性地退出阅读软件，点开了手机银行APP，想看看余额够不够实现“奶茶自由”。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屏幕上，那个代表存款余额的数字，赫然只剩下三位数：328.5元！
陈怀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溜圆，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椅子上。他使劲眨了眨眼，又刷新了一下页面，数字没变。
他退出，再进去，还是328.5！
“我……我操？！” 陈怀生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差点把手机扔出去，“钱呢？！老子的钱呢？！明明从南山港回来之前，卡里还有小一万呢！怎么几天功夫就剩这么点了？！”
他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最近的支出：回来这几天，好像也没买什么大件啊？就是日常吃饭、买菜、交水电费……等等！吃饭！陈怀生猛地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他颤抖着手点开消费记录，一条条往下翻……
XX生鲜超市 -158.3
XX菜市场 -265.8
XX熟食店 -189.5
XX火锅店（外卖）- 388 （这是陈范星某天半夜喊饿点的）
XX自助餐 - 598 （这是带陈范星去“改善伙食”，结果她把老板吃哭的那次）
……
密密麻麻的消费记录，绝大部分都跟“吃”有关！而且金额远超正常水平！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
陈怀生眼前一黑，感觉天旋地转。
三百多块钱……按照师妹现在的饭量，估计也就够她吃一天的！这他娘的是要破产的节奏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流落街头、抱着空钱包痛哭流涕的悲惨未来。
怎么办？怎么办？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去找菩萨借钱？不行不行，太丢人了！刚解除封印就混到要饭的地步？找太白金星？那老抠门估计更没戏！孙悟空？那猴子自己都穷得叮当响！
思来想去，他把目光投向了隔壁办公室的土地爷。
土地哥好歹是直属领导，预支点工资……应该可以吧？
虽然自己满打满算也没上几天班，中间还请假去了趟南山港，现在开口预支工资，实在有点张不开嘴。
但……形势比人强啊！师妹的胃可比面子重要！
犹豫再三，陈怀生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土地爷办公室的门。
“进！”里面传来土地爷中气十足的声音。
陈怀生推门进去，脸上堆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土地哥，忙着呢？”
土地爷正对着电脑屏幕研究什么图表，抬头见是陈怀生，笑了笑：“哟，怀生啊，没事，瞎忙。怎么，有事？”
陈怀生搓着手，支支吾吾地：“那个……土地哥……就是……想跟您商量个事……您看……我这个月工资……能不能……先预支一点？有点……急用。” 他说完，脸都红了。
土地爷愣了一下，放下鼠标，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打量了一下陈怀生：“预支工资？你小子……遇到啥难处了？缺钱了？” 他印象中陈怀生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平时也挺节省的，不至于这么快就缺钱啊。
陈怀生哭丧着脸，也顾不上丢人了，把手机银行余额亮给土地爷看：“土地哥您看……就剩这点钱了……主要是我师妹……她那个……饭量……您可能也听说了点……实在是……扛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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