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晚星是在“坦白从宽,回家过年;抗拒从严,牢底坐穿”的脑内循环BGM中醒来的。一想到要跟陈锋警官通电话,她就感觉自己像个被放在聚光灯下炙烤的、即将现原形的……海星。
她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内心上演着小剧场:
场景A:她声泪俱下:“警官,我不是人!我是颗海星精!那些人想抓我回去做切片研究!” 结果:被亲切地送往市精神卫生中心,享受VIP包年套餐。
场景B:她咬死不说,演技爆表。结果:陈警官目光如炬,一句“你隐瞒了重要情报”直接手铐伺候。
场景C:她试图萌混过关:“警察哥哥,人家好怕怕~” 结果:被当成绿茶,收获白眼一对。
“啊啊啊!哪个选项都是死路啊!”晚星把脸埋进枕头,发出绝望的哀嚎。
“大早上嚎什么呢?”沈清澜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推门进来,“排练海豚音呢?赶紧的,陈警官约的九点电话,打完咱们好出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晚星视死如归地拿起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您好,陈警官,我是林晚星……”
电话那头的陈锋声音依旧沉稳有力,但似乎比上次见面时少了几分公式化,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林同学,你好。不用紧张,只是例行跟进。关于上次那两名男子,我们后续调查发现,他们使用的身份信息是伪造的,而且反侦察能力很强,没有留下更多有效线索。”
晚星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故作惊讶:“啊?是……是吗?那太可怕了。”
“嗯。”陈锋顿了顿,话锋微妙一转,“另外,我们调取了公园及周边的一些监控,发现他们在跟踪你之前,似乎在你居住的小区附近徘徊过一段时间。林同学,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否感觉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可能在关注你?”
来了来了!灵魂拷问来了!
晚星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大脑CPU疯狂运转,表面还要维持镇定:“没……没有啊。我就是个普通学生,每天就是上学、兼职,能得罪谁啊?可能是……他们随机挑选目标?我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辜又带着点后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短短的几秒钟对晚星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
“或许吧。”陈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过,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还是要多加小心。如果发现任何异常,或者想起什么细节,随时联系我。”
“好的好的,谢谢陈警官!我一定提高警惕!”晚星忙不迭地答应,只想赶紧结束这通令人窒息的电话。
挂断电话,她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地靠在墙上,后背一片冰凉。
“怎么样?糊弄过去没?”沈清澜凑过来,一脸八卦。
“不知道……”晚星有气无力,“我感觉陈警官好像……没那么好糊弄。他好像知道点什么,但又没点破。” 这种被放在显微镜下,对方却迟迟不下结论的感觉,更折磨人!
“安啦安啦!他没证据就不能拿你怎么样!”沈清澜心很大地拍拍她,“走走走,别想了,出海散心去!让海风吹散你的忧愁!”
一小时后,晚星站在沈清澜家那艘白色流线型、看起来能直接开去拍《速度与激情》的豪华游艇甲板上,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感觉……更紧张了。
这玩意儿能保证她不掉下去吗?掉下去她是该游泳还是该直接变身?会不会有鲨鱼?鲨鱼吃海星吗?在线等,挺急的!
“别愣着了!”沈清澜换了一身帅气的航海服,戴着墨镜,像个专业的船长,如果忽略她手里那杯五彩斑斓的鸡尾酒的话,“出发!目标——人迹罕至的蔚蓝秘境!”
游艇划开平静的海面,驶离码头。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阳光的温度。城市的高楼渐渐变成模糊的天际线,四周只剩下蓝宝石般的海面和辽阔的天空。
晚星按照阿海的指导,尝试在更广阔的海域“倾听”。她靠在船舷边,闭上眼睛,放松身心。
这一次,感觉截然不同!
在陆地上如同隔着墙壁听低语的模糊脉动,在这里变得清晰而宏大!她仿佛能“听”到船体破开水面时,水流欢快又略带抗拒的嬉戏声;能“听”到下方深邃的海水中,鱼群穿梭时带起的细微涡流,如同无数首交织在一起的、无声的协奏曲;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极远处,庞大的鲸歌如同低沉的大提琴,悠远而苍凉……
这不再是模糊的感应,而是真真切切地“融入”!她的星辉本质,在这片孕育了无数生命本源的海域中,如鱼得水!
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在这片浩瀚的“声音”网络中,有一个异常沉静、异常深邃的“节点”,如同定海神针般,稳固地存在于某个方向。是阿海吗?它在关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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