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前夜,安全屋里的气氛堪比高考前十分钟的考场。紧张、窒息,还带着点“赶紧考完拉倒”的破罐破摔。
晚星对着镜子,进行最后的“战前检查”。表情?算了,放弃管理,能不做鬼脸就不错了。能量控制?她努力维持着那种“低电量待机”模式,感觉自己在扮演一块快要没电的、还时不时接触不良的充电宝。信号发射器被她用沈清澜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据说能屏蔽部分探测的特殊胶布,牢牢粘在了……内衣肩带内侧(据沈清澜说这是最不容易被搜身发现的地方,晚星只觉得硌得慌)。
沈清澜则像个送孩子上战场的老母亲,絮絮叨叨,一遍遍检查装备,反复叮嘱:
“记住!一旦感觉不对劲,立刻!马上!按信号器!别犹豫!”
“进去之后,机灵点!多看多听少说话!尽量装怂!装柔弱!你擅长这个!”
“找到机会就摸清内部结构和阿姨的位置!但安全第一!千万别硬来!”
“还有……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然我做鬼天天在你坟头跳广场舞吵死你!”
晚星听着闺蜜带着哭音的叮嘱,鼻子发酸,重重地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半,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沈清澜开车,载着晚星,如同奔赴刑场般,驶向城西那片荒凉的废弃工业区。
车停在距离七号仓库还有一段距离的阴影里。晚星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我去了。”
“加油!星星!你是最……最怂的!怂得好!保持住!”沈清澜的声音带着哽咽,还不忘贯彻吐槽本色。
晚星独自一人,走进了这片仿佛被城市遗忘的角落。废弃的厂房像巨大的钢铁骨架,在昏黄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风声穿过破碎的窗户,发出呜咽般的怪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阴森,恐怖,简直是杀人越货、绑架勒索的理想场所。晚星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转筋,全靠“为了妈妈”这四个字在强行驱动。
她按照陈锋的指示,走到七号仓库附近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然后,开始……“释放能量信号”。
这感觉别提多别扭了!就像明知周围有饿狼环伺,还得主动把自己洗白白、撒上孜然,然后大喊:“开饭啦!这里有好吃的!”
她努力回忆着特训的内容,尝试散发出一种“虚弱、不稳定、但本质纯粹”的星辉波动。为了增加诱惑力,她还按照阿海和陈锋的综合指导,让这波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寻求依附”的意味。
简单说,就是努力扮演一个“迷路、虚弱、但潜力巨大、急需被‘回收’和‘保护’的珍贵实验体”。
她像个演技拙劣的舞台剧演员,在空旷的废地上,对着无形的观众,卖力地表演着“快来抓我呀”的独角戏。内心疯狂吐槽:这要是被路人看见,绝对会以为这是什么新型邪教的招魂仪式,或者是个精神病人深夜出来梦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只有风声和虫鸣。晚星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暗渊”的人没收到信号?还是陈锋的计划暴露了?又或者……他们觉得她这块“饵料”不够香?
就在她开始怀疑人生,考虑要不要再加点“演技”,比如原地摔一跤把手臂变个形之类的猛料时——
那种熟悉的、冰冷的、如同毒蛇信子般的探测感,再次出现了!
而且,这一次,无比清晰!无比接近!不止一股!来自不同的方向!他们来了!而且来了不止一拨人!
晚星全身的汗毛瞬间竖起!她能感觉到,至少有四道无形的“视线”,从不同的角度,如同探照灯般牢牢锁定了她!
来了!终于来了!她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按照计划,脸上努力挤出恰到好处的惊慌(这个不用演,她是真的慌),身体微微颤抖,眼神无助地看向四周,像一个真正迷路受惊的小鹿。
黑暗中,几个穿着灰色作战服、动作迅捷如同猎豹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不同的掩体后闪现,呈包围态势向她逼近。他们手里拿着某种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非制式武器,眼神冰冷,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没有警告,没有对话。其中一人抬手,一个像是麻醉枪发射器的装置对准了她。“咻——”一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
晚星甚至没看清那东西的样子,就感觉脖颈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一股强烈的麻痹感瞬间席卷全身!她甚至没来得及按下那个硌人的信号发射器,视线就开始模糊,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模糊的视线看到那几个灰衣人迅速靠近,动作熟练地用一个特制的、带着微弱能量屏蔽波纹的黑色袋子,将她从头到脚套住,然后抬了起来。
她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完蛋……特训白练了……连信号都没发出去……陈锋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猪队友?还有,这袋子……料子怎么这么粗糙?差评!
……
不知过了多久,晚星在一阵颠簸中恢复了微弱的意识。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一辆行驶的车辆里,周围是引擎的低吼和完全隔绝光线的黑暗。那个粗糙的袋子依旧罩着她,手脚被束缚着,浑身麻痹感还未完全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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