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将警卫的怒吼和能量武器的嗡鸣隔绝在外。林晚星的心脏还在因为狂奔和紧张而疯狂擂鼓,但她的目光,却被门内的景象牢牢吸住,无法移开。
这里不像研究所其他区域那样冰冷、苍白、充满科技感。相反,这里……很温暖。
空间不大,更像一个布置简洁却舒适的起居室。柔和的暖黄色灯光从天花板上洒下,墙壁是某种米色的吸音材料,角落里甚至摆放着几盆绿意盎然的、叫不上名字的植物。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像是薰衣草和药草的混合香气。
而在房间中央,一张铺着柔软毯子的靠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干净的白色棉质长袍,身形消瘦,脸色有些苍白,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发梢带着些许干枯。她微微低着头,手中似乎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什么东西,眼神有些空茫地望着地面。
尽管多年未见,尽管她憔悴了许多,但晚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妈妈!
苏清!
那一刻,所有的紧张、恐惧、疲惫,都被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酸楚和狂喜冲垮。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晚星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哽咽的气音。
“妈……妈?”她颤抖着,试探性地,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个在心底呼唤了无数次的称呼。
靠椅上的女人身体猛地一颤!她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那双与晚星极为相似的、曾经充满温柔与智慧的眼睛,此刻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茫然,望向了门口。
当她的目光聚焦在晚星脸上时,那茫然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微微颤抖着。
“星……星星?”苏清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带着一种长久未开口的干涩,仿佛来自一个极其遥远的梦境,“是……是你吗?我的……星星?”
“是我!妈妈!是我!”晚星再也忍不住,像只归巢的雏鸟,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苏清消瘦的身体,眼泪汹涌而出,浸湿了妈妈的衣襟,“我来了!妈妈!我来找你了!”
苏清僵硬的身体在女儿的拥抱中慢慢软化,她颤抖着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晚星的头发和后背,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又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她的眼眶也迅速泛红,泪水无声滑落。
“真的是你……我的孩子……你怎么会……你怎么能来这里……”苏清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心疼和后怕,“这里太危险了……”
“我不怕!”晚星抬起头,泪眼婆娑却语气坚定,“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母女俩紧紧相拥,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弥补回来。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短暂的激动过后,苏清率先冷静下来,她捧着晚星的脸,仔细端详,眼中充满了担忧:“星星,告诉妈妈,你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晚星擦了擦眼泪,语速极快地将自己如何被陈锋“合作”、如何主动被捉、如何在研究所里东躲西藏、如何遇到老鼠小灰、如何发现父亲……等等一系列离奇经历,挑重点告诉了苏清。
苏清听得心惊肉跳,尤其是在听到晚星经历了能量汲取测试和种种危险时,更是紧紧攥住了女儿的手。当听到林建国也被囚禁在此处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心,也有一丝了然。
“苦了你了,孩子……”苏清心疼地摩挲着晚星的手,那上面还有钻管道留下的刮痕,“你不该来的……李斯特他……他是个疯子,他想要的远不止研究那么简单。”
“他想要什么?”晚星急切地问。
“他想要‘星辉’本源的力量,想要掌控生命进化的钥匙。”苏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恐惧,“他囚禁我,不仅仅是为了报复或者作为诱饵,更重要的,是利用我与你之间的‘同化’连接,作为桥梁,来更稳定地……汲取和解析你散发出的星辉能量。”
晚星心中巨震!原来妈妈在这里,也一直在承受着折磨!是因为她!
“对不起,妈妈……都是因为我……”晚星愧疚不已。
“不,傻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苏清摇摇头,眼神温柔而坚定,“是妈妈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卷进这一切。把你送走,是当时我能想到的、唯一能保护你的方法。”
她看着晚星右手那略短的无名指,眼中溢满了慈爱和决绝:“这个印记,是我们生命的联结,也是妈妈对你永不改变的爱。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你是我的女儿,是我最重要的人。”
晚星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响起了清晰的、带着节奏的掌声。
啪—啪—啪—
晚星猛地回头,只见房间一侧的墙壁不知何时变成了透明的单向玻璃!玻璃后面,李斯特博士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那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混合着欣赏和掌控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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