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星坐馆司徒浩南锒铛入狱,其麾下势力树倒猢狲散,或被警方清扫,或被其他社团吞并,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东星社一时间风雨飘摇,彻底失去了与陈锋抗衡的资本。香江的江湖格局,因陈锋这条“过江龙”的强势崛起,被彻底改写。
外界风云变幻,但在湾仔那间租住的、如今已显得有些局促的唐楼顶层公寓里,却难得地洋溢着温馨宁静的气氛。窗明几净,阳台上摆放着几盆冉秋叶精心打理的绿植,在阳光下舒展着嫩绿的叶片。
客厅里,陈锋难得地没有外出,也没有处理公务,而是坐在地毯上,耐心地陪着五岁的儿子陈子安和四岁的女儿陈子宁堆积木。子安性格更像父亲,沉稳专注,正小心翼翼地搭建着一座复杂的“城堡”;子宁则活泼好动,像只快乐的小蝴蝶,不时把自己堆的“小房子”推倒,然后咯咯笑着看哥哥无奈的表情。
“爸爸,你看!我的城堡比房子高!”子安指着自己的作品,小脸上满是自豪。
“爸爸,我的房子会跳舞!”子宁奶声奶气地宣布,又把刚立起来的两块积木碰倒了。
陈锋看着一双儿女,冷峻的脸上线条变得柔和,眼中是难得的温情。他伸手摸了摸子安的头,又轻轻刮了下子宁的小鼻子,语气宠溺:“都好,安安的城堡很坚固,宁宁的房子……很活泼。”
冉秋叶系着围裙,从厨房端出一盘切好的水果,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脸上露出满足而恬静的笑容。这些日子,丈夫在外面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她虽不完全清楚,但从报纸上零星的消息和丈夫偶尔深夜归来时眉宇间的疲惫与肃杀,也能猜出一二。她能做的,就是把家里打理好,把孩子教育好,让他无论多累,回来总能有个温暖的港湾。
“锋哥,吃点水果。”冉秋叶将果盘放在茶几上,顺势坐在陈锋身边,拿起一块苹果递给女儿,又递给儿子一块,“安安,宁宁,先洗手再吃。”
“谢谢妈妈!”两个孩子乖巧地应着,跑去洗手。
陈锋握住冉秋叶的手,她的手不像以前当老师时那么细腻,多了些操持家务的薄茧,却让他感到无比踏实。“秋叶,辛苦你了。”
冉秋叶摇摇头,柔声道:“不辛苦。只要你平安,孩子们健康,比什么都强。”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外面……都处理好了吗?”
“暂时告一段落。”陈锋知道瞒不过心思细腻的妻子,简单说道,“东星倒了,以后会清净很多。”
冉秋叶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问。她知道丈夫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她选择信任,选择在他需要的时候默默支持。她将头轻轻靠在陈锋肩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住大房子呀?像电影里那样,有花园,有秋千!”子宁洗完手,跑回来扑进陈锋怀里,仰着小脸问。
子安也洗好手走过来,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也带着期待。
陈锋看着孩子们清澈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与动力。他搂紧女儿,对儿子也招了招手,让他在身边坐下。
“很快了。”陈锋的声音沉稳而肯定,“爸爸正在盖一栋很大很大的楼,等盖好了,我们就搬进去住。到时候,不仅有大房子,有花园,爸爸还要给你们请最好的老师,让你们读最好的学校。”
这不是空头支票。九龙塘的工业大厦主体结构即将封顶,按照他的规划,顶层的复式单位就是他为家人准备的新家。而凭借如今积累的财富和人脉,为子女提供最优越的教育环境,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真的吗?太好了!”子宁高兴地拍手。
子安也眼睛一亮,用力点了点头。
冉秋叶看着丈夫,眼中充满了信赖。她知道,丈夫承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傍晚,陈锋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的家常菜。他的手艺是在部队磨练出来的,虽然比不上大厨,但味道扎实,别有一番风味。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灯光温暖,饭菜香气四溢,充满了寻常人家的烟火气与幸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在幼稚园的趣事,冉秋叶微笑着倾听,不时给丈夫和孩子们夹菜。陈锋看着这一幕,心中那片因杀戮和争斗而冰封的角落,仿佛也被这暖意渐渐融化。
然而,这温馨的画面,并未逃过某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
公寓楼下对面街角,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内,一个戴着鸭舌帽、举着长焦相机的男人,正悄无声息地按下快门,将陈锋在阳台陪孩子玩耍、一家其乐融融用餐的模糊身影记录了下来。
“目标家庭关系融洽,有一子一女,妻子是全职主妇,孩子就读于湾仔圣公会幼稚园……”男人对着微型录音机低声汇报着,“……初步判断,家庭成员是其重要软肋。”
消息很快被汇总,传递到了某个隐秘的处所。
一间窗帘紧闭、只开着一盏昏黄台灯的书房里,一个背影对着门口,手中拿着的正是刚刚冲洗出来的照片。照片上,陈锋抱着女儿,脸上带着罕见的温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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