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阁风波过后,清静崖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弟子们心中却多了一份无形的凝聚力。王昊虽依旧寡言,但与蓝桥易等人的相处明显自然了许多,偶尔还会就火系法术的控制问题主动询问蓝桥易的看法。赵大牛则成了蓝桥易最坚定的拥护者,修炼之余,最爱摆弄他那几块石头,试图模仿蓝桥易布阵,虽成效甚微,却乐此不疲。
蓝桥易的生活重心,则完全倾注在了阵道的精进与小衍灵阵的“活化”上。有了星痕石作为阵基,小衍灵阵的根基稳固了数倍,引动的星月之力愈发精纯。他每日除了必需的法课与基础修炼,大半时间都耗在了后山平台。
闲云师叔祖那“让阵法在白日显化三分清辉”的要求,看似荒诞,却蕴含着对阵法本质的深刻理解——不仅要能引动特定时辰的星月之力,更要让阵法自身具备一定的“储能”与“显化”之能,使其在一定程度上超越环境的限制。
蓝桥易尝试了多种方法。他先是试图在星痕石内部构建更复杂的微型符纹,以期能储存少许星辉,但发现以他目前的修为和对材质的理解,难以实现。随后,他将目光投向了阵法运转时自然产生的能量流转韵律。
他整日枯坐阵中,不修炼,不引气,只是纯粹地“感受”。感受星痕石在白日里与稀薄星辰之力的微弱共鸣,感受阵法力场与阳光、山风、乃至脚下地气的互动。他回想起“辨气”功课中对万千气息的区分,将这种感知力运用到极致。
渐渐地,他捕捉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规律。例如,每日正午时分,虽无星月,但天地阳气最盛,若能引导一丝纯阳之气融入阵基,与星痕石内蕴的星力本源产生某种奇妙的“阴阳相济”,或许能激发其潜在活性?又如,山风吹过阵法时,若能以其特定频率轻微扰动阵势力场,是否能产生类似“摩擦生电”的效果,积累微薄能量?
这些想法天马行空,匪夷所思,但蓝桥易却愿意去尝试。他不再拘泥于玉简上的固定法门,而是将阵法视为一个可以与之“交流”、可以“调试”的活物。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三块星痕石的相对位置与角度,甚至尝试以自身灵力为引,在阵势运转的间隙,注入一丝极其温和的纯阳之气(取自正午日光最烈时的一缕意念),或引导一阵特定风向的山风拂过阵基。
失败是常态。多数尝试都石沉大海,甚至偶尔会引起阵法短暂紊乱。但他毫不气馁,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阵法与环境的互动理解更深一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日午后,阳光明媚,平台上并无云雾遮挡。蓝桥易刚刚完成一次细微的调整,正准备继续感知,忽觉阵基处的三块星痕石同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却异常协调的温热感!
紧接着,在没有任何星月光辉的情况下,那三块星痕石表面,竟自行浮现出点点极其淡薄、若隐若现的乳白色光斑,如同夜幕中遥远的星辰,虽然光芒微弱至极,若非仔细凝视几乎无法察觉,但它们确确实实在散发着光芒!并且这光芒并非静止,而是如同呼吸般,随着阵基与周围环境(阳光、微风)的互动,极其缓慢地明灭流转!
白日显辉,成了!
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三分清辉,甚至可以说只有“三分微光”,但这意味着,小衍灵阵已经初步具备了超越时辰限制、自行与天地交互并显化异象的能力!其“活”性大大增强!
蓝桥易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与成就感。这种通过自身努力,一点点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过程,远比直接获得强大力量更令人沉醉。
他立刻尝试在阵中修炼,发现即便在白日,阵法的淬炼效果也比之前提升了不少,尤其是对灵力中躁动因子的平复作用更为明显。
就在他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时,怀中启慧玉再次传来温热。这一次,传入脑海的并非方位或阵图,而是一段简短却意味深长的意念:
“星辉可引,地脉何寻?谷口往东三里,有石如卧牛,其下有窍,或可观之。”
星陨谷口往东三里?卧牛石?其下有窍?
蓝桥易心念电转,立刻明白了闲云师叔祖的意图——师叔祖这是要引导他去感知和引动更深层次的力量:地脉!
星辰之力高悬于天,地脉之力深藏于地。若能感知并引动地脉,阵法的根基将更加雄厚,威力与妙用也将不可同日而语!
他压下心中激动,依着指引,再次悄然来到星陨谷外围,向东行去。果然,在三里外一处僻静的山坳中,发现了一块形似卧牛的巨大青石。此石看似普通,但若以神念细细感知,却能察觉到其底部与大地连接处,隐隐有一股沉凝厚重、源源不绝的微弱气息流转而出。
正是地脉之气!虽然极其稀薄,却是真实不虚!
他尝试着将神念顺着那“石窍”(石头与地面的一道天然缝隙)探入,立刻感到一股磅礴浩瀚、却又温和厚重的意志,如同大地母亲的呼吸,深沉而有力。与星辰之力的清冷浩瀚不同,地脉之力带着一种滋养万物、承载一切的厚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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