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时光,在紧张而充实的修炼中倏忽而过。清静崖上,往日那种悠然的求道氛围,已被一种蓄势待发的锐意所取代。砺心径上人影如织,呼喝之声与法术灵光昼夜不绝,每个弟子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外门大比做最后的冲刺。
蓝桥易的气息愈发沉凝,炼气三层的修为已彻底稳固,并向四层的门槛悄然迈进。他对水云刃的操控已臻至化境,三柄水刃如臂指使,分合由心,更能借助云气隐匿轨迹,诡谲难防。《青木长生诀》运转起来,青光醇厚,生机盎然,不仅可用于疗伤,更能短暂激发草木活性,用于困敌扰敌亦有奇效。
而他最大的倚仗,仍是阵道。这两个月,他并未尝试更复杂的阵法,而是将全部心力用于“夯实”与“活化”小衍灵阵,以及完善那几枚简易阵盘。他对阵法的理解愈发深刻,不再局限于固定的符纹与节点,而是更注重其“神韵”与“共鸣”。他甚至尝试摒弃玉片,仅以自身灵力于虚空瞬间勾勒简易阵纹,虽然维持时间极短,消耗巨大,却胜在出其不意。
这一日,外门大比,正式于主峰脚下的“论道坪”拉开帷幕。
论道坪广阔无比,中央矗立着十座高大的擂台,以天干为序。四周旌旗招展,人声鼎沸。不仅所有外门弟子齐聚,更有不少内门师兄师姐前来观战,甚至云气之中,隐约可见几位长老的身影。气氛庄重而热烈。
守拙执事作为外门总管,主持大比。规则简单直接:抽签决定对手,擂台比试,胜者晋级,败者淘汰。直至决出前十。比试点到为止,不得故意伤残,但有执事与长老在旁监督,可放手施为。
抽签开始,蓝桥易抽到了“丙三”签,意味着他将在丙号擂台,第三场出场。他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位名叫周毅的弟子,以一手凌厉的“金戈术”闻名,修为亦是炼气三层巅峰。
王昊抽签较早,在甲号擂台第一场便出战。他的对手同样不弱,但王昊这两个月显然下了苦功,火系术法更加凝练狂暴,开场便以雷霆万钧之势,三道连环火球配合精妙步法,不过十息便将对手逼下擂台,引得一片喝彩。他收术而立,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蓝桥易所在方向,带着一丝示威之意。
蓝桥易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赵大牛则在另一座擂台,凭借一身蛮力与扎实的“磐石守”,硬生生扛住了对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最后瞅准机会,一记朴实无华的冲撞,将体力不支的对手撞下擂台,虽赢得笨拙,却也引得众人为其韧性叫好。
很快,轮到蓝桥易上场。
丙号擂台上,周毅早已等候,身形挺拔,指尖金光闪烁,气息锋锐,见蓝桥易上台,拱手道:“蓝师弟,请指教!”语气虽礼,眼中却充满自信。他自认攻击凌厉,正好克制蓝桥易这种偏重控制与辅助的类型。
“周师兄,请。”蓝桥易还礼,神色平静。
“开始!”
裁判话音甫落,周毅便抢先发动!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气刃破空而出,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蓝桥易面门!速度极快,威力不俗!
台下观战者屏息,都想看蓝桥易如何应对这迅疾一击。
然而,蓝桥易却并未如众人预想那般施展水云刃格挡或闪避,而是脚下步伐一动,身形如风中柳絮般轻轻一晃,同时左手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挥。
没有耀眼的灵光,没有剧烈的波动。只有一缕极细微、几乎不可察的水汽,如同被清风卷起,恰好迎上了那道金色气刃的侧面。
嗤——
一声轻响,那凌厉的金色气刃竟如同撞入了一团无形而极具韧性的棉花,方向被带得一偏,擦着蓝桥易的衣角飞过,射在擂台边缘的光幕上,激起一圈涟漪。
“咦?”周毅一愣,他的金戈术以点破面,最是锋锐,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
他不信邪,低喝一声,双手连挥,数道金色气刃交织成网,笼罩向蓝桥易!
蓝桥易依旧从容,身形在方寸之地辗转腾挪,看似惊险,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以一道道细微的水汽或牵引、或折射、或迟滞,将那些气刃巧妙引开。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预判到所有攻击的轨迹,并非硬碰硬,而是以最小的代价,化解最强的攻势。
这正是他将“水云刃”的控制力运用到极致,并结合了对气流、力量的细微感知后,形成的独特战法——以柔克刚,以巧破力!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众人被这精妙绝伦的控制手法所吸引。就连高台之上观战的一位内门师兄也微微颔首:“此子对力量的掌控,已得三分‘道法自然’之意。”
周久攻不下,心中焦躁,灵力消耗亦是不小。他猛一咬牙,决定使出绝招!只见他周身金光大盛,所有灵力汇聚于指尖,化作一柄近乎实质、足有丈许长的巨大金戈,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然投掷而出!
“金戈破军!”
这一击,威力已接近炼气四层!台下响起一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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