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庙的一间厢房内,我和这个为首清魔卫待了将近一个时辰,随着烛光摇曳的阴影如同黑色的树叶,随风飘来飘去,时间在里面流淌得格外粘稠。我像只困在笼子里的猴子,坐立不安起来!清魔卫这帮人,效率简直低得令人发指!明明已经包围了方圆几里地,不去全力搜捕那魔教青狼,反倒把我这“有功之臣”像犯人一样晾在这儿,还专门派了个门神似的家伙杵在门口盯着!这叫什么事儿?
我肚子里窝着火,明天还得起早押镖呢!这可是我的历练任务!苏映雨她们肯定一头雾水,指不定多担心,还得我去解释安抚!这些清魔卫,简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典范!连名字和特征都给他们点得清清楚楚了,居然还要浪费这么久的时间,还不一定能抓到?
“喂!”我终于憋不住了,没好气地冲门口那个清魔卫小头目嚷嚷,声音在空荡的破庙里显得格外刺耳,“我到底要在这儿‘参禅’多久?天都快亮了!我还有正经镖局的活儿要干,一堆重要事情等着处理呢!要不,我先撤?” 我故意把“参禅”和“正经镖局”咬得很重,带着浓浓的不满。
“闭嘴!得意忘形了是吧?给我老实待着!” 小头目猛地转过身,面具后的眼神凶光毕露,厉声警告,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嘿!”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梗着脖子,眼睛也瞪圆了,“啥意思?我可不是犯人!我是给你们送功劳的线人!今天要不是小爷我火眼金睛、当机立断放了那穿云箭,你们再过十年也摸不到青狼一根毛!你们清魔卫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 刚才我是不想在那四个地痞面前暴露自己,才跟着家伙打哈哈,现在单独对着他,我可没那么多顾忌了,真当我是好欺负的,是软柿子?
“功臣?” 小头目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鄙夷和愤恨,“要不是你个怂包放了箭就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们的人至于那么被动?但凡你有点胆色,配合我们的人拖住青狼几息功夫,他早就成了瓮中之鳖!还用得着现在费劲巴拉地带人去指认?废物!” 他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
这话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放屁!” 我毫不示弱地顶回去,唾沫星子差点喷他面具上,“他什么实力?!我什么实力?!你让我去拖住他?还几息?晚跑一步,我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要打个问号?你托的住青狼吗?”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我亲弟弟被青狼抓了,我凭什么拿命去赌?,我气得胸膛起伏,要不是他青狼色胆包天想动苏映雨她们,我管他是魔教长老还是天王老子?我连个屁都不会放!
他被我问的一下子语塞。
我喘了口粗气,压下点火气,又带着点试探问道:“等等,你刚才说…带人去指认?那四个地痞被拉去认青狼了?人…抓到了?” 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欣喜有点惶恐。
“哼!不该你问的少问!” 小头目冷哼一声,语气森然,“你还是祈祷青狼已经落网了吧,不然……”
“不然怎样?” 我心里的不安在扩大,但还是强撑着嘴硬,“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你们自己技不如人、办事不力,还能怪到我头上?”
“不怪你,难道怪我吗?!” 一个低沉、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如同闷雷般从厢房门口炸响!
我浑身一激灵,猛地转头——正是那位给我除魔穿云箭的清魔卫首领!他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大堂的烛光在他身后前的厢房里投下长长的、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他手里拎着个东西—,等他走近了我才发现,正是那个耀爷(青狼化名)用来收“保护费”的钱袋子!看上去沉甸甸的?
我两眼放光,一股暖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看着他走进来,我脸上故作平静,声音却是抑制不住的有点紧张,干涩地挤出几个字:“抓…抓到了?”
清魔卫首领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发红,显然气得不轻。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锐利得能剜下肉来,没好气地低吼道:“抓到个屁!又他娘的让他溜了!”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我,带着浓重的嫌弃,声音压得更低,“还有,你小子说话能不能小声点?这破庙漏风又漏音,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儿嚎是吧?”
我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刚才光顾着吵架,完全忘了这茬!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许多,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还有点不大相信的问道:
“怎么会没抓到…?”
“啪嗒!” 首领把那沉甸甸的钱袋子随手丢在我脚边,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冰冷的视线像两把冰锥子钉在我脸上:“说!你是怎么认出是青狼的?你见过他的真容?”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
我头皮发麻,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没!绝对没见过脸!我就是…就是认得他的声音!那嗓子,又哑又沉,跟破锣似的,听一次就忘不了!化成灰…啊不,化成别的声儿我都认得!”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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