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顶着一头更加凌乱的鸡窝头，眼眶深陷却精神亢奋地找到潘学斌。
“潘先生！有发现！重大发现！”他挥舞着一张写满复杂公式和潦草图形的灵魂纸笺，“虽然核心数据自毁了，但我通过分析其能量衰变轨迹和空间扰动余波，反向推导出了它的一部分运行逻辑！”
“哦？”潘学斌来了兴趣，“具体说说。”
“这个信息生命体，或者说背后的操控系统，其算法基础建立在一种非常古老的‘混沌预测模型’之上！”曹达华激动地讲解着，“它通过收集海量的灵魂数据——包括情感波动、执念类型、能量强度、行为模式等等，输入到一个极其复杂的混沌系统中进行运算，从而预测某个灵魂未来可能的行为走向，甚至……诱导其执念朝着特定的方向爆发！”
潘学斌心中一震：“诱导执念爆发？就像阿龙那样？”
“没错！”曹达华用力点头，“阿龙先生的案例非常典型！那个植入的装置，就是一个微型的数据收集器和放大器。它不断收集阿龙先生对‘节奏完美’的焦虑数据，并通过混沌算法，在他灵魂最不设防的时候，施加极其细微但关键的能量扰动，如同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最终引发‘节奏瘟疫’的全面爆发！”
他指着纸笺上的一个复杂图形：“你看，这就是我模拟出的其诱导模型的一部分。它不仅仅是在放大执念，更像是在……进行某种‘压力测试’或者‘数据采集实验’！目的是观察极端情况下，灵魂的应变能力、法则亲和度以及……潜力！”
压力测试？数据采集？观察潜力？
这几个词让潘学斌瞬间联想到了李小龙之前提到的“方舟议会”和“观察者”！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那个“方舟议会”在背后主导？他们像筛选实验品一样，筛选有潜力的灵魂和组织？
一股寒意再次涌上心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星光工坊，从始至终都在别人的观察甚至……操控之下？
“有没有办法干扰或者反制这种混沌预测？”潘学斌沉声问道。
曹达华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睿智（或者说疯狂）的白光：“混沌系统的特点就是对初始条件极度敏感。理论上，只要我们能在关键节点注入无法预测的‘随机变量’，就能极大地干扰其预测精度，甚至导致其模型崩溃！”
“随机变量？”潘学斌若有所思。
“对！就是无法被逻辑推演、无法被数据量化的东西！”曹达华手舞足蹈，“比如……完全发自本能的行为、毫无理由的情感冲动、或者……真正的、超越算法的‘奇迹’！”
就在这时，工坊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几人走出房间，只见叶世荣正陪着恢复了不少的阿龙在工坊空地上进行恢复性练习。阿龙敲出的鼓点依旧充满力量，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躁，多了几分沉稳。
而吴孟达和陈百祥这两个活宝，不知怎么的，又开始了他们的日常——这次是为了争论“安魂汤里到底放莲藕好还是放白萝卜好”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甚至开始即兴用Rap互怼，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曹达华看着这一幕，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随机变量！这就是完美的随机变量！”他激动地抓住潘学斌的胳膊，“潘先生！你看！达哥和叻哥这种行为，完全不符合任何逻辑模型！他们的思维跳跃性、情感表达的夸张程度，本身就是对混沌算法最大的挑战！还有阿龙先生现在这种‘恢复中带着点迷茫’的状态，也是难以量化的变量！”
潘学斌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吴孟达和陈百祥，又看了看一脸无辜敲着鼓的阿龙，再联想到王晶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沈殿霞那无法用数据衡量的“人情味”，甚至秦沛那有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商业逻辑……
他忽然明白了。
星光工坊最大的优势，或许不在于多么强大的力量，而在于这里汇聚了太多“不按常理出牌”、充满了“人情味”和“意外性”的灵魂。这些，正是那种冰冷、理性的混沌预测模型，最难处理和掌控的因素！
“我大概明白该怎么做了。”潘学斌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曹博士，感谢你的发现。看来，你的加入，确实给我们带来了转机。”
曹达华挺起胸膛，一脸自豪：“为科学服务！潘先生，接下来我们可以设计一些具体的‘反预测方案’，比如……”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他别在腰间的那个“因果律扰动探测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了工坊外的某个方向！
“哇！咁大反应？”曹达华吓了一跳，“那边……有极其强烈的因果纠缠即将爆发！概率云呈现高度不稳定状态！”
潘学斌顺着指针方向望去，那是灵寂之地更深、更黑暗的区域。
一股莫名的心悸感，涌上他的心头。
似乎，又有什么新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而这一次，可能不再仅仅是针对某个个体的“测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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