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沾的豪迈诗篇如同烈酒,灼烧着众人的灵魂,将沈殿霞牺牲带来的悲恸化为前行的动力。那枚融入肥姐最后温暖的方舟骰子在潘学斌掌心微微发烫,上面新生的炊烟纹路仿佛还在袅袅飘动。
通道尽头,法则源海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并非预想中的狂暴混沌,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秩序”。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但海水并非液体,而是由无数闪烁着微光的文字、词句、篇章构成!古老的篆文、飘逸的行楷、呆板的印刷体、甚至还有扭曲的楔形文字和闪烁的二进制代码,它们如同潮水般涌动、碰撞、交织,发出沙沙的、如同亿万生灵低语的声响。
“呢……呢度系……图书馆定系海洋啊?”吴孟达目瞪口呆。
“词海。”潘学斌凝重地吐出两个字,他脑海中那些残缺的守护者权限碎片微微震动,提供了这个名称。这片区域,是灵寂之地无数岁月以来,所有“信息”与“表达”法则的沉淀与显化。
词海之上,没有风,却有无形的“文气”流转,时而化作凌厉的剑气劈开词句,时而变成柔和的春风抚平篇章。一些特别凝实的词句甚至会凝聚成各种奇异的形象——由“刀光剑影”组成的游鱼,由“风花雪月”聚成的飞鸟,甚至还有一座完全由“之乎者也”堆砌而成的、摇摇欲坠的岛屿。
“哇!睇!嗰条鱼系‘红烧’两个字组成嘎!好香啊!”陈百祥指着一条肥硕的、由“玉盘珍羞”和“饕餮盛宴”等词句构成的“美食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唔好发梦啦!呢度睇落平静,分分钟比数据迷宫更危险!”周星驰警惕地观察着,他注意到一些由“谎言”、“欺骗”、“诽谤”等负面词汇组成的暗流,正在词海深处涌动。
如何渡海?
众人面面相觑。魂力飞行在此地消耗巨大,且极易被无形的文气乱流撕碎。踏浪而行?那些词句看似有形,实则虚不受力。
“需要舟楫。”林正英掐指推算,“而且非寻常之物,需以‘文心’或‘真意’驱动。”
“文心?真意?”高进皱眉,这超出了他的概率计算范畴。
就在这时,词海边缘,一艘小小的、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扁舟,无声无息地漂了过来。舟上无人,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挂着盏昏黄灯笼的竹篙。
扁舟在他们面前停下,灯笼的光芒温暖而稳定,照亮了舟身上一行模糊的小字:“真心话,方可行舟。”
“真心话?乜意思啊?要玩心理测验啊?”吴孟达挠头。
潘学斌若有所思,他尝试着踏前一步,对着扁舟说道:“我哋想渡过词海。”
扁舟毫无反应。
周星驰眼珠一转,换了一种方式,用极其诚恳(至少看起来是)的语气说道:“我哋好需要过海,去搵一个可能拯救大家嘅方法。”
扁舟微微晃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让他们上去的意思。
“我知啦!”陈百祥一拍大腿,“要讲真心话!即系要坦白!要真诚!”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扁舟大喊:“我承认!我当年拍戏嗰阵,偷偷沟过女配角!”
扁舟……纹丝不动。
“唔通唔够真心?”陈百祥纳闷。
潘学斌看着那行字,又感受了一下掌心方舟骰子传来的温热,福至心灵。他明白了,这里的“真心话”,并非指坦白隐私,而是指向内心最真实、最坚定的信念与初衷!
他走到舟前,没有看那扁舟,而是望向词海深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数文字的表象,看到了其承载的意义。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潘学斌,前世为一技工,只懂务实做事,解决问题。今生坠入此地,见众生皆苦,执念难消。我不知何为大道,亦不懂高深法则。我只愿尽我所能,以我之手,修桥铺路,稳固一方,让如我一般迷途之魂,能有一隅安身,能有一线希望。此心此行,但求问心无愧,但求……能送他们回家。”
话音落下,那艘破旧扁舟上的昏黄灯笼,骤然亮起柔和而坚定的光芒!整个小舟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散发出一种“坚实”、“可靠”的气息。舟身那行字也清晰起来——“以真心,载真意,渡苦海”。
“可以了!”潘学斌心中一喜,率先踏上了扁舟。舟身微微一沉,却稳如磐石。
众人见状,纷纷恍然,依次上前。
李小龙踏上扁舟,言简意赅:“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探索武道真谛,守护心中正道。” 灯笼光芒微亮。
林正英拂尘轻扫:“荡魔诛邪,护佑苍生。虽死犹生,道心不灭。” 光芒再亮。
高进指尖筹码翻转:“概率无常,人心有向。我赌的,是那份超越计算的……可能性。” 光芒稳定。
黄家驹怀抱无形吉他:“音乐无界,摇滚不死。以我魂火,燃尽黑暗,奏响自由之声!” 光芒炽热。
梅艳芳傲然而立:“舞台王者,永不落幕。我要唱的,是生命本身的绚烂与尊严!” 光芒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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