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剑吟,冰井秘图
阿拉木图的暮色来得迅疾,像是被雪山巅的寒风推着,转眼就漫过了城市的屋檐。夕阳最后一缕余晖落在天山支脉的雪峰上,折射出冷冽的银光,将连绵的山峦镀成一片苍茫的白。林野站在客栈的露台上,望着远处横亘的雪山,指尖的寒意顺着血脉蔓延开来,他呵出一口白气,在干燥寒冷的空气里转瞬消散,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水汽。
“这里离碎叶城已千里之遥,没想到追迹的人却越来越近了。”白素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担忧。她身上还披着那件素色披风,手中捧着一件厚实的狐裘,缓步走到林野身边,轻轻将狐裘披在他肩上。
狐裘的暖意瞬间包裹了林野,驱散了不少寒意。他转头看向白素贞,她的脸颊被寒风冻得泛起淡淡的红晕,眉眼间却依旧沉静。“吐火罗遗族擅长追踪古物气息,我们带着残卷和青铜镜,就像黑夜中的灯火,想不被发现都难。”林野拉了拉狐裘的领口,将脖颈裹得更严实些,“不过这也说明,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他们越是急迫,越证明我们走的方向没错。”
白素贞颔首,目光投向雪山深处,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山谷间蜿蜒的道路。“阿拉木图自古就是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连接着中亚与欧亚草原,这里的雪山和冰川之下,不知埋藏着多少古代的秘密。李白当年漫游至此,或许也曾见过这般壮阔的雪景。”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客栈后方的小巷传来,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敲在人心头的鼓点,越来越密集。
“来了。”林野眼神一凝,瞬间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白素贞也立刻戒备起来,手腕微动,青绫已悄然滑入手心,周身泛起淡淡的青气。
两人迅速转身,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小巷的尽头,一群身着黑色皮袍的人正策马而来,为首者身材高大,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兽面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野和白素贞。他手中握着一根粗壮的青铜杖,杖身雕刻着繁复的蛇纹,与之前那枚令牌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杖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猫眼石,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绿光。
这些人正是吐火罗遗族!他们竟然一路追到了阿拉木图,而且来势汹汹。
骑手们迅速将客栈露台包围起来,形成一个半圆,手中的弯刀出鞘,刀光在雪色的映衬下更显森寒。为首的吐火罗人勒住马缰,胯下的黑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低沉的嘶鸣。
“交出剑谱,可免魂飞魄散。”为首者的声音沙哑而怪异,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他缓缓举起青铜杖,杖头的猫眼石绿光更盛,“否则,就让你们葬身在这雪山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林野冷笑一声:“凭你们这些旁门左道,也想夺走青莲剑谱?简直痴心妄想。”
“冥顽不灵!”为首者怒喝一声,猛地挥动青铜杖。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吟诵某种古老的咒语,随着他的动作,脚下的冻土突然开始松动、龟裂,一条条土黄色的长蛇从裂缝中钻了出来,吐着分叉的信子,朝着林野和白素贞蜿蜒爬来。
这些土蛇并非寻常蛇类,身上泛着淡淡的黑气,显然是被巫术操控的邪物。转眼间,蛇群就汇聚成了一股黄色的洪流,腥臭的气息弥漫开来,让人作呕。
白素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轻声道:“巫术对我无用。”她手腕一扬,青绫如一道青色的闪电飞射而出,带着凛冽的青气,横扫向蛇群。青绫所过之处,那些土蛇瞬间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化为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地尘土。
吐火罗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想到白素贞的法术竟能如此轻易地破解他的巫术。林野趁机拔剑出鞘,剑身嗡鸣作响,他凝神聚气,将内力灌注剑身,脑海中浮现出残卷上“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诗句。
随着他的意念催动,剑尖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青芒,一道磅礴的剑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劈为首的吐火罗人。这道剑气不仅蕴含着青莲心法的精妙,更融入了诗句中的豪放与洒脱,势不可挡。
为首的吐火罗人脸色大变,连忙挥动青铜杖抵挡。青铜杖上的蛇纹亮起黑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铛”的一声巨响,剑气与防御屏障碰撞在一起,迸发出刺眼的火花。吐火罗人身形一震,胯下的黑马被震得连连后退,他死死地握住青铜杖,手臂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拼尽了全力。
僵持片刻后,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青铜杖上的防御屏障应声碎裂,剑气余势不减,继续朝着为首者劈去。他大惊失色,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就在这时,青铜杖突然自行碎裂,碎片四溅,露出了杖身内部包裹着的一张羊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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