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西天最后一抹霞光被黛色山峦吞没,天地间渐渐浸染上一层清润的暮色。后山的温泉蒸腾着袅袅白雾,如轻纱般缠绕在青石间,将周遭的草木都晕染得朦胧诗意。泉水中的暖意顺着水汽弥漫开来,与山间微凉的晚风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温凉平衡,拂在人脸上,既有暖意融融,又不失清爽惬意。
白素贞静坐于温泉中央,周身萦绕的赤红与幽蓝两道光晕渐渐收敛,如潮水般缓缓退入体内。她闭目凝神已有两个时辰,从日影西斜到暮色深沉,温泉中的水汽几乎将她的发丝浸透,贴在光洁的额角与颈侧,更显肌肤莹润如玉。此刻,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有流光在睫羽间流转,随后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骤然闪过一抹璀璨精光,如星辰破雾,瞬间照亮了周围的朦胧水汽。
“水火二气的调和又进了一步,如今已能在体内形成小循环。”她的声音清悦动听,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与温泉潺潺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格外悦耳。话音落时,她抬手轻轻一挥,周身残余的水汽便如受惊的流萤般四散开来,露出她清丽绝尘的身姿。她缓缓站起身,温泉水顺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滑落,在青石上溅起细密的水花,映着天边残存的微光,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林野早已在岸边等候,手中捧着一件素色的锦缎披风,见她起身,便快步上前。他的目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与尊重,落在她身上时,没有半分亵渎,只余下纯粹的关切。“小心着凉。”他轻声说道,将披风轻轻搭在她的肩头,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微凉的肩头,只觉触感细腻如脂,连忙收回手,耳根微微泛红。
白素贞自然察觉到他的窘迫,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似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漾起淡淡的涟漪。她抬手拢了拢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缓步走出温泉。脚下的青石被温泉水浸润得温润,踩上去带着一丝微凉的暖意,倒也舒适。“你呢?二十八宿的功法推演得如何了?”她转头看向林野,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这些日子两人各自沉浸在功法的梳理与推演中,虽朝夕相伴,却也难得有闲暇细细交流进展。
林野见她问及,眼中顿时亮起光彩,往日里的迷茫与困惑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笃定与欣喜。“东方青龙七宿的功法已基本梳理完毕,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对应的木行之力,已能顺畅运转。”他语气轻快,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仿佛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
话音未落,他便抬手一挥,意念微动间,体内早已梳理妥当的木行内力便顺着经脉奔涌而出。一缕青绿色的内力如灵蛇般灵动,带着生生不息的气息,从他指尖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击中岸边一块黝黑的石块。那石块约莫半人高,表面粗糙,布满了青苔的痕迹,显然已在这温泉边矗立了许久。
令人惊奇的是,当青绿色的内力触及石块的瞬间,并未如预想中那般迸发出凌厉的力道,将石块击碎或是留下痕迹。相反,那缕内力仿佛化作了滋养万物的雨露,缓缓渗入石块的肌理之中。起初,石块并无任何变化,只是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但不过片刻功夫,石块表面便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青绿色光晕,随后,细密的嫩芽从石块的缝隙中钻了出来,迅速舒展叶片,不过呼吸之间,整块石块上便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青苔,绿意盎然,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温泉边的雾气似乎也被这生机所感染,变得愈发温润起来,萦绕在青苔之上,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让那抹绿色显得愈发鲜嫩欲滴。周遭的草木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木行之力的召唤,叶片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似在欢呼,又似在附和。
白素贞站在一旁,将这一幕看得真切,眼中闪过浓浓的赞许之色,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木行之力生生不息,正好能弥补你往日功法中生机不足的缺陷。”她语气诚恳,话语中满是认可。她与林野相识多年,携手闯荡江湖,对他往日的功法弊病自然了然于心。林野此前所学虽博采众长,涵盖了道家丹经、佛门禅功、苗疆巫蛊等诸多绝学,但这些功法大多偏向于杀伐、防御或是灵动,唯独在生机滋养方面有所欠缺,修行日久,难免会导致体内经脉损耗,难以长久。如今这木行之力恰好弥补了这一短板,让他的修行之路更加稳固,也让她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那块覆盖着青苔的石块,眸中闪过一丝思索,又道:“我发现水火即济之道,不仅能提升内力,还能增强心境的韧性。”她抬手,指尖凝起一缕微弱的水火二气,赤红的火行内力与幽蓝的水行内力在她指尖缠绕交织,形成一道细小的双色气旋,时而赤红为主,炽烈如焰;时而幽蓝为尊,沉静如水;时而二者平衡,温润平和。
“就像波与粒的相互转化,”她缓缓解释道,声音轻柔却带着十足的笃定,“遇到强敌时,可如粒子般集中力量一击制胜。”说话间,她指尖的双色气旋骤然收缩,赤红的火行内力瞬间爆发,将幽蓝的水行内力包裹其中,化作一颗凝练如珠的能量体,散发着凌厉而集中的气息,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粒子性强调的是集中与精准,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于一点,形成势不可挡的冲击力,在关键时刻给予强敌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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