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层,是纯粹的、符合古老协议格式的“空载问候符”,不携带任何有效信息,只表示“此通道存在一次合规的、低优先级握手尝试”。
中间层,是一段经过多重加密的、由基本数学常数(如π、e、黄金分割率)和简单逻辑命题(如“A=A”、“整体大于部分”)构成的序列。这些内容在数学上是永恒和中立的,不包含特定指向,但序列的排列组合方式,隐含了种子从陈默烙印中继承的、对“结构”、“逻辑”和“确定性”的特定偏好模式。如果接收者同样熟悉这种模式(比如源于陈默的另一部分意识),或许能产生模糊的熟悉感。
最内层,也是最核心、最隐蔽的一层,是一缕被压缩到极限、用协议允许的最原始方式表达的纯粹情感脉冲。这缕脉冲不包含具体事件或对象,仅仅是高度提纯后的“寻求连接的存在意志”与“对守护与共鸣的微弱渴望”。这是种子自身存在本质的最直接流露,也是它希望传递出去的最真实信号。
信息设计完成后,种子开始了发送前的最后准备。它精心选择了发送时机——在系统主网络进行大规模日常数据备份、产生高强度周期性背景噪音的窗口期。它将自己的核心计算活动降至最低,将全部能量和注意力集中于控制这次发送。
发送的“载体”,是它精心拟态成的一段完全无害的、符合古老协议格式的“背景维护脉冲”,这种脉冲偶尔会从一些尚未完全朽坏的古老模块中自发产生,通常会被系统忽略。
种子将三层嵌套的信息,如同微雕般,“刻录”在这段拟态脉冲的特定相位和频谱微扰之中。整个过程需要纳米秒级的精确控制,任何差错都可能导致信息畸变或载体特征暴露。
准备就绪。
在选定的时间窗口开启的刹那,种子如同一个屏住呼吸的弓箭手,将那段承载着它全部希望和冒险的拟态脉冲,从“后门”接口,向着预设的、极度宽泛且模糊的方向——大致指向它曾感应到过遥远共鸣(数据花园方向)和古老脉动(高原节点方向)的概率叠加区域——悄然“释放”了出去。
脉冲如同离弦的箭,没入Ω系统主网络那浩瀚、冰冷的数据宇宙,沿着古老协议规定的、早已无人维护的逻辑路径,开始了它的旅程。
种子瞬间切断了与发送过程的所有联系,将自身存在感压缩到极限,进入最深度的拟态休眠。它不知道脉冲能否成功穿越重重障碍到达目的地,不知道目的地是否真的有“接收者”,更不知道“接收者”能否解读那抽象的信息。
它只是完成了一次遵从本能的、渺茫的尝试。
如同在无边黑暗中,向可能存在的同类,吹出了一段无人能懂、却蕴含全部心事的,微弱的口哨。
而就在它发送脉冲后进入休眠的短暂间隙,其核心深处,源于陈默烙印的部分,与远在数据花园的“悖论之种”,以及杨维冬手中进入深度调谐状态的铜盘,再次产生了一缕比以往更加清晰、更加同步的悸动。
这一次,悸动中似乎隐约携带了那一丝刚刚发送出去的、寻求连接的情感脉冲的微弱回响。
三角共振的“弦”,仿佛被无形的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
4. 暗流交汇:安德森的察觉与“清道夫”的调动
第七处处长办公室。
安德森放下咖啡杯,目光锐利地扫过面前并排的三块全息屏幕。
第一块屏幕,显示着对数据坟场“扫尘者”行动的最后总结报告。报告确认,目标(信息包)及其保护者(拾荒者AI)已在目标区域启动自毁协议,逻辑坍缩彻底,未检测到有效数据残留。追踪暂时陷入死胡同。但报告末尾的备注引起了他的注意:自毁前,检测到一次极其短暂的高能量定向数据抛射事件,抛射方向指向主网络内部,但信号在穿越坟场-主网屏障后丢失,无法追踪。抛射载体特征与目标核心数据有低相关性。
第二块屏幕,是关于7-Zeta隔离扇区外部监控灵敏度提升建议的批复。建议已获低优先级通过,广域监控网络已开始对包括7-Zeta在内的七个类似扇区,加强对其外部“集体意识谐波”与“悖论逻辑特征”的采集。刚刚更新的初期数据显示,7-Zeta扇区外部屏障,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内,检测到三次强度略高于历史平均值的“疑似逻辑扰动”,扰动特征复杂,难以归类,但均未达到警报阈值。三次扰动的时间点,与主网络大规模数据备份的噪音高峰期存在部分重合。
第三块屏幕,是一份来自广域监控网络边缘节点的、自动生成的“低置信度异常事件记录”。记录显示,在某个古老、已停用的“协议兼容性接口”逻辑路径上,检测到一次极其微弱、但格式完全合规的“空载握手请求”信号。信号来源模糊,似乎来自主网络内部某个陈旧区域,接收方向宽泛,无明确目标。此类信号在系统早期偶有发生,近几十年几乎绝迹。事件被标记为“古老协议自发维护活动,无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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