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出教学楼后没敢停,一口气绕到实验楼后面。那股劲还在胳膊里窜,手心烫得像刚摸过烙铁,墙皮都被我蹭裂了。我顾不上看,楼梯间光线昏,我两级三级往上蹦,鞋底打滑摔了一跤,膝盖磕在地上都没感觉疼,爬起来继续往上。
天台门虚掩着,铁把手锈了一半。我伸手一拉,整块铁皮“咔”地变形,门缝被我扯大。我闪身进去,反手把门带上,靠在墙边喘。
杂物间堆得乱七八糟,报废的仪器箱摞到天花板,角落还有个金属垃圾桶,灰扑扑的,像是没人动过三年。我蹲下来,手撑着膝盖,胸口那股银流还在乱撞,像关不住的野狗。
我盯着垃圾桶,心想,要不试试?
手抖着伸过去,指尖刚碰上桶身,一股热流顺着手指冲进去。桶皮“嗡”地一颤,接着像被谁从里面拧了一把,整个扭曲成麻花,底座“哐”地翻倒。
我缩回手,愣住。
不是炸,不是失控。
是我碰它,它才变的。
刚才那一下,银流从我手里出去,钻进铁桶,又反弹回来一点,走的是同一条路。就像水进水管,绕一圈又流回井里。
我咽了口唾沫,心跳慢了点。
能导,不是全乱。
我深吸一口气,再把手贴上去。这次没急着发力,就让那股劲慢慢往外渗。桶身微微发烫,表面开始冒小泡,像是铁皮在融化又凝固。三秒后,我收手,桶已经歪得不成样,像个被踩扁的易拉罐。
行了。
不是完全没谱。
我靠着箱子坐下,手放膝盖上,掌心那道铁锈痕还在,颜色没变,但烫得不那么凶了。我闭眼,试着往里看——不是真看,是感觉。体内的银流还在,但不像刚才那样横冲直撞,有点像雨后的小溪,哗啦啦地走固定道儿。
我正琢磨着,左手背突然一痒。
低头一看,皮肤底下浮出几道淡金色的线,细得像发丝,弯弯曲曲地爬,像是电路板上的铜丝。我伸手去挠,那线反而亮了点,顺着血管往手腕走。
脑子里“叮”地一声,冷不丁冒出个声音:
“检测到宿主完成首次金属引导,系统激活。”
我差点跳起来。
谁?
声音没回答,继续说:“吞噬金属能量可升级体质,当前体质:凡体。建议目标:街道路灯(含铜铁合金,能量适配度78%)。”
我盯着自己的手,金线还在,一明一灭,像呼吸。
系统?升级?路灯?
我咧了下嘴,差点笑出声。这玩意儿怎么还带任务提示的?昨天穿钢板,今天吸铁桶,明天是不是还得去啃路灯杆?
可那金线没消失,银流也稳了,不像要炸。我伸手摸了摸胸口,那股劲乖乖地在血管里走,像被什么管着。
不是幻觉。
真有东西醒了。
我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掌心那道痕还是暗红,但没再渗银光。我看了眼窗外,天快黑了,校园路灯一盏盏亮起来,黄光糊成一片。
校门外那条街,有几盏老式路灯,铁杆子,顶上罩着灰蒙蒙的灯罩,风吹得晃。我记得那位置,离这儿就三百米,穿后门小巷能摸过去。
我拍了拍裤子,拎起背包往门口走。
门把手又被我捏出五道指印,我懒得管了,拉开就走。
下楼比上来快,我一步跨四五级,楼梯扶手被我抓过的地方全变了形。天台门我干脆没关,铁锁链“哗啦”一声断在门口。
巷子黑,我贴着墙走,耳朵听着外面动静。车声、人声、远处广场舞的音乐,一切正常。没人追,没人喊,赵天虎也没影。
我摸到校后门,翻墙出去,落地没声。街角那盏路灯就在十米外,杆子锈得厉害,灯罩裂了条缝,一闪一闪,像快断气。
我蹲在电线箱后面,盯着它。
系统说能吸,那我就试试。
可要是吸一半炸了,或者整条街停电,警察来了,我解释啥?说我手痒想升级?
我咬了咬牙,心想,管他呢,反正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我站起来,慢慢走过去。
手心开始发热,银流往下压,聚到指尖。我深吸一口气,掌心贴上灯杆。
凉的。
铁锈味钻进鼻孔。
刚贴上去,灯管“砰”地炸了,玻璃渣子哗啦掉一地。我手没松,反而按得更紧。
一股冰凉的东西顺着掌心往上爬,像液态的汞,滑进血管,直奔心脏。我浑身一僵,膝盖发软,差点跪下。
那股劲来了。
不是银流,是另一种,更沉,更密,像铁水浇进骨头缝。我咬牙撑着,手死死按在杆子上,感觉整根路灯在抽,从上到下,一点点瘪下去。
灯杆变细了,表面起皱,像被高温烤化又冷却。三秒后,我松手,后退两步。
路灯歪了,灯头耷拉下来,杆子瘦了一圈,像是被吸干了。
脑子里声音又响:
“吞噬完成,吸收铜铁能量0.3kg,体质升级为黑铁之躯(1/100)。防御力+5%,金属亲和度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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