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是个小茶室,唐装老者正坐在红木桌旁泡茶,桌上摆着一套青花瓷茶具。看见林墨进来,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尝尝这龙井,老鬼以前最爱喝的。”
林墨坐下,刚要开口问老鬼的下落,就听见外间传来一阵喧哗。“谁让你记牌的?!”粗哑的吼声里,夹杂着东西摔碎的声音。林墨心里一紧——那声音,像是苏清沅的。
他猛地站起来,唐装老者却按住了他的手:“别急,看看再说。”老者把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张四爷的人早就怀疑苏清沅记牌,今天是故意找茬。你要是现在出去,不仅救不了她,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林墨攥着拳头,指节泛白。他听见外间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还有苏清沅的声音,很冷静:“张四爷,记牌是我的工作,你要是觉得我出千,可以查牌,没必要摔东西。”
“查牌?”张四爷的笑声像破锣,“老子说你出千,你就是出千!把她的手废了,看她还怎么记牌!”
林墨再也坐不住,刚要冲出去,就见穿灰西装的男人递给他一副墨镜:“戴上,跟我来。”男人压低声音,“唐老说,让你看看苏清沅的本事——她可不是只会记牌。”
林墨戴上墨镜,跟着男人往外走。墨镜是特制的,能看见牌面上的荧光标记——原来这桌的牌都被动了手脚,张四爷的人在牌角涂了荧光粉,能靠特制眼镜看清牌面。
苏清沅正被两个壮汉按在桌上,手腕被反拧着,却没喊疼,只是盯着张四爷:“你用荧光牌出千,还好意思说我出千?”她的马尾散了,几缕头发贴在脸颊上,却眼神却亮得惊人,“第三局你摸的是‘天胡’,其实是你手下换了牌;第五局你说我记牌错了,其实是你偷偷换了牌堆里的‘九条’——这些,我都记着呢。”
张四爷的脸色变了:“你胡说!谁看见了?”
“我看见了。”林墨突然开口。他摘下墨镜,走到苏清沅身边,把翡翠筹码放在桌上,“这筹码是苏小姐的,上面有她的印记。你用荧光牌出千,牌角的荧光粉在紫外线下会显形,不信我们可以叫保安来验。”
张四爷的眼睛瞪得溜圆,刚要发作,就见穿灰西装的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紫外线灯:“张四爷,要不要验验?唐老说了,要是有人在鸿运赌场出千,就按规矩办——废手。”
张四爷的脸瞬间白了,盯着那盏紫外线灯,半天说不出话。“算……算我栽了!”他挥了挥手,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雀阁里安静下来,林墨伸手把苏清沅扶起来。她的手腕被拧得发红,却笑着说:“谢了,没想到你还会用紫外线灯这招。”
“是唐老让我来的。”林墨说,心里却有点发烫——刚才看见她被按在桌上时,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想着不能让她受伤。
穿灰西装的男人走过来,递给苏清沅一瓶红花油:“唐老说,让你们俩一起进来。”
茶室里,唐装老者正看着那枚象牙骰子,见他们进来,把骰子推到两人面前:“这‘听风骰’,其实是一对,一枚在林墨这儿,另一枚……”他看向苏清沅,“在你妈手里。老鬼十年前救你妈时,把其中一枚骰子给了她,说以后要是遇到千门的人,凭着骰子能保平安。”
苏清沅的手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放着半枚象牙骰子,和林墨的那枚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一对,“千”字古写体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老鬼现在在哪?”林墨追问。
唐装老者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去了‘澳门千馆’,要查十年前的一桩旧案——那案子和你父母有关,也和苏清沅的母亲有关。”他看向两人,眼神变得严肃,“千王大会还有三年,你们俩得一起练手。林墨的‘听声辨牌’,加上苏清沅的‘过目不忘’,正好是千门里失传的‘乾坤配’。”
林墨和苏清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晨光透过茶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那对象牙骰子上,也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林墨的手还在发烫,苏清沅的手依旧冰凉,却奇异地很合拍。
“对了,”唐装老者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两本黑色封皮的本子,递给他们,“这是千门的‘记牌册’,里面记着各种赌术的破解方法。你们每天下午来这儿练手,苏清沅教林墨记牌,林墨教苏清沅听声——老鬼说了,你们俩得互相帮衬,才能走得远。”
林墨接过本子,封面上的“千”字和骰子上的一模一样。他抬头看向苏清沅,她正低头翻着本子,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浅金色的光。
“那我们今天就开始?”苏清沅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
林墨点头,握紧了手里的记牌册——他突然觉得,那条看不见尽头的江湖路,好像不再孤单了。茶室里的龙井香气袅袅,混着窗外的晨光,像一场刚刚开始的、甜而不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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