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了许久,这个件法律风险确实太大了,而且他深知,像马法官这样的特殊举报人,硬碰硬地按照常规程序去处理,很可能适得其反,甚至可能将简单的消费纠纷激化成系统间的矛盾。
他需要更稳妥的渠道来了解真实情况,寻找化解矛盾的契机。
他想到了一个人——王忠磊。这位曾经的杨林县副县长、太平镇党委书记,他的老领导,如今已是杨林县委常委、副县长,在平州工作多年,根基深厚,人脉广泛。或许他能搭上话。
王兵斟酌了一下用词,拨通了王忠磊的电话。
“老领导,没打扰您吧?”王兵语气热络中带着尊敬。
“王兵啊,难得你主动打电话来,不打扰,刚开完会。怎么样,回去干得还顺手吧?”王忠磊笑声爽朗,透着熟稔。
“唉,就是瞎忙,各种事儿千头万绪。今天给您打电话,是有个棘手的事,想看看老领导能不能帮着指点迷津,或者……看看有没有可能牵个线。”王兵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哦?什么事能让你王科长都觉得棘手?说说看。”王忠磊收起了玩笑的语气。
王兵把马法官举报保险公司的案子,以及其中的复杂性和自己的顾虑,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马法官的身份、保险公司的两难处境以及存在违规疑点的困境。
“……忠磊县长,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按规矩办,我们依照现有证据很难支持马法官的诉求,但又担心处理不好会影响层面关系。
所以我想看看,有没有可能通过非正式的渠道,先和马法官沟通一下,了解他的真实想法和底线,看看有没有化解的可能。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帮忙递个话,或者有没有相熟的朋友能牵个线?”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王忠磊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平州中院的马法官……马文涛?原来在区法院当常务吧,搞民事审判很多年那个?”
“对,就是他!”王兵没想到王忠磊竟然直接说出了名字。
“嘿,这世界真小。”王忠磊笑了笑,“马文涛,我跟他还算打过几次交道,以前在市里处理过几个涉及县里企业的诉讼案子,他主审的,为人还算正派,也挺讲道理。他爱人……好像是在哪个学校工作来着?没想到还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王兵心中一喜,看来找对人了。“老领导,您看……?”
“这样吧,”王忠磊沉吟道,“我直接给他打电话不太合适,毕竟好一阵没联系了。我让一个跟他更熟的朋友先问问情况,探探口风。
我们县政府办的张副主任,他爱人和马文涛的爱人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关系好像还不错。让老张先私下约他坐坐,聊聊看。你觉得怎么样?”
“那太好了!太感谢您了!”王兵连忙道,“有张主任出面,以私人身份沟通,最好不过。主要是把事情缘由搞清楚,看看马法官的真实诉求到底是什么,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行,我这就跟老张说。你等消息吧。”王忠磊办事干脆利落。
“好,麻烦老领导了,也麻烦张主任了。这份情我记下了。”王兵真诚地说。
“客气什么,都是为了工作,化解矛盾嘛。等信儿吧。”王忠磊挂了电话。
两天后,王兵接到了王忠磊反馈过来的消息。事情果然比表面看起来复杂。
通过张副主任的私下聊天(借口是老朋友聚聚,喝喝茶),马文涛法官在相对放松的环境下,倒是倒了不少苦水。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这份年金保险根本不是马法官妻子主动想买,或者说不是在充分理解的情况下购买的。
推销这份保险的营销员,不是别人,正是马法官妻子的一个远房表弟。这老小子刚进保险公司没多久,为了冲业绩、拿奖金,就盯上了自己这位看起来家境不错的表姐。
他利用亲戚关系,频频上门拜访,嘴上跟抹了蜜似的,把这款年金保险吹得天花乱坠,重点就是强调“收益比银行存款高多了”、“跟存银行定期差不多,但利息高”、“以后养老有保障”等等,对于其中长期的流动性风险、提前退保的巨大损失、收益的不确定性等关键问题,要么轻描淡写,要么干脆含糊其辞。
马法官的妻子本身对金融产品不了解,又是亲戚推销,碍于情面,再加上被高收益承诺所吸引,在这位表弟的软磨硬泡下,几乎没怎么细看条款,就晕乎乎地签了字,投了五十多万,这几乎是家里一笔不小的积蓄。
事后,马法官偶然问起家里的资金安排,他妻子才说起买了份“高收益理财”。
马法官是法律专业人士,心思缜密,仔细一看保单合同条款,立刻发现了问题:这根本不是什么“高息存款”,而是一款长期、流动性很差的保险产品,前期退保损失极大,所谓的“高收益”只是基于假定的演示利率,根本不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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