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涟漪中心,湖水开始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咕嘟咕嘟地冒出大量的气泡!气泡破裂,散发出的并非水汽,而是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淤泥、水腥和某种陈旧血腥的怪味!
紧接着,翻滚的湖水之中,缓缓浮起了一样东西!
那并非活物,而是一尊半人多高的、黑沉沉的石雕!石雕的造型并非鱼虾水兽,而是一个面目模糊、姿态扭曲的人形!其人双手捂脸,仿佛在极度痛苦地哀嚎,但其指缝间露出的部分,却依稀可辨是傩面的特征!石雕表面布满深绿色的水藻和滑腻的苔藓,显然已在湖底沉埋多年!
这石雕的出现,仿佛是一个信号。
湖心处的湖水开始向两侧分开,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漩涡!漩涡深处,隐约可见一个漆黑的、仿佛通往无尽深渊的洞口!那沉郁的、古老的、与傩面戈同源的气息,正从那个洞口之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父亲当年发现的入口!它竟然以这种方式,主动显现了?!
陆昭衍心脏狂跳,几乎要按捺不住冲过去的冲动。
但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诡异、缥缈虚幻的吟唱声,竟从那漩涡洞口深处传了出来!
那声音非男非女,忽高忽低,使用的是一种极其古老晦涩的语言,旋律古怪而压抑,充满了祭祀般的庄严与邪异!吟唱声中,似乎夹杂着金铁交击的清脆响声,以及无数人低声呜咽的混响……
正是老校工口中那“地下哭唱”的怪声!
这声音仿佛具有某种魔力,听得陆昭衍心神摇曳,体内阴元都随之躁动不安。他急忙默念静心咒,强行稳住心神。
吟唱声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漩涡开始缓缓收缩,那尊痛苦傩面石雕也再次沉入水中,湖面逐渐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但陆昭衍知道,他看到了真正的秘密。
这镜湖之下的入口,并非一直开启,而是在特定时间(或许与星象、节气有关),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显现!而那吟唱声,极可能是某种古老的祭祀残响,或者……是守护入口的某种机制?
他正沉思间,身后远处的林荫小道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手电筒晃动的光芒,伴随着压低的对话声:
“刚才那边好像有动静?”
“好像是水响……过去看看,别是哪个学生想不开……”
是校园的保安巡逻队!
陆昭衍暗叫不好,立刻身形一闪,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没入更深的黑暗之中,迅速远离了镜湖。
回到出租屋,他的心依旧难以平静。镜湖下的秘密远超想象,那诡异的入口和吟唱声,都预示着其内隐藏的危险与机遇。
父亲陆永年,当年是否也曾目睹这一幕?他是否进入了那个入口?他在里面又发现了什么?那柄青铜傩面戈,是否就是从里面带出来的?
而那个入口,与“王货郎”所代表的势力,与那恐怖的“魙”道,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一个个谜团盘旋在脑海。陆昭衍知道,要想得到答案,迟早必须进入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以及一个万全的计划。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闪烁着冰冷而坚定的光芒。
变强的道路,没有尽头。而探索深渊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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