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皇殒……最终湮灭之地……”
秦绛最后那句话,如同冰锥刺入骨髓,带来的寒意甚至超越了这冥泉本身的冰冷。陆昭衍僵立在漆黑如镜的湖边,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感顺着脊椎攀爬而上,瞬间攫住了心脏。
镜湖之下的秘密,远非一处古老的祭祀遗址或阴气泉眼那么简单!它竟是一处……“皇殒”的坟墓?!而且听秦绛的语气,这位“皇殒”与她并非同一人,且结局是彻底的“湮灭”?
皇殒……一位便已是惊天动地、牵扯出千年恩怨与魙道阴谋的恐怖存在,此地竟然埋葬着另一位?!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两位“皇殒”之间又有何关联?与那诡异的“魙”道、傩面邪术又有何瓜葛?秦绛带他来此镇压血诅,是真的看中了此地的隔绝之效,还是……另有深意?
无数疑问如同冥泉中升起的泡沫,在他脑海中翻滚炸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与秦绛相识以来的一切细节,尤其是那些来自她记忆碎片中的模糊景象。
深宫、冕服、背叛、坠落、以及那祭坛下的黑色漩涡……那些画面中,似乎始终只聚焦于她一人。从未提及还有另一位同等存在的“皇殒”。
除非……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荒谬的猜测浮现在他脑海——除非那位“皇殒”,与秦绛的关系密切到几乎一体,以至于在她的记忆中被刻意模糊或掩盖?或者,其存在本身,就是秦绛那“皇殒”真相的一部分?甚至可能就是她体内那“血诅之源”的……真正源头?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此刻并非深究之时。此地虽暂时平静,但方才的激烈对抗必然消耗了冥泉积累的力量,谁知是否会引来其他变故?必须尽快离开。
他走到冥泉边,最后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漆黑湖水。湖水此刻平静无波,却仿佛隐藏着万古的死寂与悲伤,以及一个足以颠覆认知的恐怖秘密。他小心地收集了一小瓶泉水,这蕴含精纯阴气与特殊属性的冥水,或许日后有用。
循着原路返回,穿过那冰冷的岩石甬道,再次通过那道不稳定的黑暗之门,他重新回到了镜湖冰冷的水中。身后的入口在他离开后迅速扭曲、闭合,最终消失无踪,湖底恢复了以往的沉寂,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悄然上岸,夜依旧深沉。他拖着疲惫却异常清醒的身体,快速返回老宅。
爷爷陆怀真早已焦急等待多时,见他安然归来,才长长松了口气。待听到陆昭衍转述秦绛最后那句话时,老人惊得手中的药碗都险些掉落,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另一位……皇殒?!湮灭之地?!”陆怀真在堂屋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史书稗官、野史杂记,从未有过这等记载!一位帝女遭劫已是石破天惊,怎会还有另一位?”
突然,他猛地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那存放家族秘档的紫檀木盒前,双手微微颤抖地取出一卷最为古旧、甚至有些残破的兽皮卷轴。这卷轴他之前并未完全解读,因其文字过于晦涩古老。
就着昏暗的油灯,老人仔细辨认着卷轴末端一段模糊的、仿佛被刻意涂抹过的记载,声音干涩地念道:
“……然‘皇殒’非一……有‘双生之花,并蒂而凋’之说……一者怨念冲霄,化为‘厉’,一者灵性尽散,归于‘魙’……然‘魙’道渺茫,终为虚妄,多化‘聻(jiàn)’而永寂……其陨落之地,阴泉自生,万灵辟易……”
念到这里,陆怀真骇然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双生皇殒?!一化为厉,一归于魙?!难道……难道殿下她……并非独自遭遇那场劫难?还有另一位与她关系极近的……同胞姊妹?或是……?”
“而那另一位,并未像殿下这般凝聚怨念存世,而是在仪式中灵性彻底溃散,试图踏入那虚无的‘魙’道却失败,最终化为了比‘魙’更加彻底、更加死寂的‘聻’?彻底湮灭?而这镜湖冥泉,便是其湮灭后形成的?!”
这个推测太过骇人听闻!如果真是这样,那秦绛体内那疯狂暴虐的“血诅之源”……其本质,会不会就是那另一位“皇殒”彻底湮灭前残留的、最纯粹的不甘与毁灭意念?因为某种特殊联系(比如双生),缠绕在了秦绛的怨念核心之中,成为了她无法摆脱的“恶念脓疮”?!
这也解释了为何那污秽与秦绛同源,却更加疯狂极端!因为它本就是另一个走向不同终极的、彻底绝望的存在的残留物!
陆昭衍被这个猜测震撼得无以复加。如果真是这样,那秦绛千年所承受的,不仅仅是自身的怨念与痛苦,更时刻被另一位至亲彻底湮灭的绝望与疯狂所侵蚀、折磨!这远比单纯的背叛与死亡更加残酷!
她之所以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出手时威能无边却透着疲惫,并非仅仅因为千年消耗,更因为她一直在与这份源自另一位“皇殒”的、试图将她也拖入彻底毁灭的“血诅”进行着无休止的内在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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