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家猫有偷腥的,煤球有偷萝卜的。尽管拥有了“专属储水萝卜”,标志着它在这个“小农场”里的特权阶级地位,但煤球那颗追求刺激、向往自由的猫心,显然不是一个小小的“专属”就能束缚的。它坚定地认为,并且用行动实践着一条真理——别人的萝卜,就是比自己的甜!尤其是林小满放在田埂上,那些准备用来浇地的“公家”储水萝卜,在它眼里,仿佛散发着一种禁忌的、无比诱猫的芬芳。
于是,一场围绕“公家萝卜”的攻防战,在“小农场”里每日上演。煤球充分发挥了猫科动物的敏捷、隐蔽和出其不意,总能找到林小满视线转移的瞬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如果闪电会胖得滚起来的话),窜到田埂边,对准一个看对眼的萝卜,“嗷呜”就是一口,然后叼起“战利品”试图逃之夭夭。
而林小满,在与煤球日复一日的斗智斗勇中,也练就了一身反潜行、反偷窃的本事。往往煤球刚下口,或者刚叼起萝卜跑出没两步,身后就会传来林小满那带着无奈怒吼的“煤——球——!站住!”
这天中午,阳光正好,晒得人懒洋洋的。林小满在木屋里准备简单的午餐,把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几个最新鲜、最饱满的储水萝卜放在了门口阴凉处,打算吃完饭休息一下就拿去浇地。锅里的水还没烧开,他就敏锐地听到门口传来“哗啦”一声轻响,伴随着某种液体滴落和猫科动物快速跑动的细微脚步声。
“不好!”林小满心中警铃大作,丢下锅铲就冲了出去。
果然!案发现场一片狼藉!煤球这厮,嘴里正叼着一个硕大的储水萝卜,萝卜上已经被它啃出了一个明显的豁口,清亮的萝卜水正滴滴答答地洒了一路,形成一条显眼的“犯罪轨迹”。而肇事者煤球,见到林小满冲出来,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兴奋地“喵”了一声,叼着萝卜扭头就往旁边的草丛里钻,还故意绕着几棵白菜跑起了“之”字形,那姿态,分明是把这场抓捕当成了有趣的捉迷藏游戏!
“煤球!你给我站住!再跑今晚没饭吃!”林小满一边追一边喊,感觉自己在陪一只猫进行障碍越野赛。
煤球跑得更欢了,甚至还抽空回头看了林小满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来追我呀笨蛋”的挑衅。
林小满追了几步,气喘吁吁,意识到在体力上跟这只灵活的胖球硬拼不是办法。他猛地停下脚步,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使出了杀手锏,用尽可能严肃低沉(但听起来还是有点好笑)的声音威胁道:“煤——球——!我数三声!你再不站住,我就把你那个彩虹大葱玩具,扔到小溪里!让它顺着水流飘走!飘到魔化蜗牛的老巢去!”
这一招,效果立竿见影!
“彩虹大葱”四个字如同定身咒语。正在兴头上的煤球瞬间刹车,四只爪子在地上刨出几道小坑。它犹豫了一下,然后极不情愿地、一步三回头地、慢吞吞地叼着那个“罪证萝卜”走了回来。走到林小满脚边,它把嘴里叼着的、还在滴水的萝卜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低下它那毛茸茸的黑脑袋,用力地、充满忏悔意味地蹭着林小满的裤腿,尾巴耷拉着,耳朵也变成了飞机耳,喉咙里发出又轻又软的“呜咪~”声,整只猫写满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看我多可怜,原谅我吧”的求饶信号。
林小满本来憋着一肚子火,准备好好教育它一顿,甚至考虑是不是要真的实施“彩虹大葱流放计划”。但一看到煤球这副瞬间从“嚣张惯犯”切换到“可怜小委屈”的模式,那火气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漏得干干净净。这猫,简直是个表情管理大师和情绪拿捏高手!
“你呀你!”林小满弯腰捡起那个被啃了的萝卜,检查了一下,洞不算太大,挤一挤还能用,浇一棵白菜应该没问题。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指点了点煤球的脑门,“下次!下次再偷,我就真把你的大葱扔了!听到没有?”
煤球见警报解除,立刻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林小满,响亮地“喵!”了一声,像是在发誓保证。然后,它得寸进尺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林小满手里的破萝卜,又舔了舔嘴巴,眼神里充满了“既然不生气了,那这个破了的,我还能再喝两口吗?”的期待。
林小满被它这无缝衔接的讨食行为彻底打败了。“……就一口!不能多!这是浇地的!”他捏着萝卜,让煤球凑过来又吸溜了一小口。煤球满足地眯起眼睛,舔干净嘴巴,再次用力蹭了蹭林小满的手,这才心满意足、屁颠屁颠地跑回木屋门口,找了一块阳光最好的地方,摊成一张猫饼,开始它的午后日光浴。
全程旁观的雪球,将煤球从“作案”到“被抓”到“撒娇求饶”再到“成功讨到额外饮料”的全过程尽收眼底。它那碧绿的猫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鄙夷?或者……是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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