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逐欢趴在软榻上,听着隔壁书房传来的翻纸声。
祁玄戈这几日几乎住在书房,除了来看他的伤势,就是对着那些账本和布防图琢磨。
秦武说,将军连饭都是让人端到书房吃的,夜里就睡在案边的软榻上。
“世子,该换药了。”侍女捧着药碗进来,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神色。
林逐欢“嗯”了一声,刚想翻身,就听见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祁玄戈掀帘进来时,身上还带着晨露的寒气,手里捏着张纸,眉头紧锁。
“怎么样?”林逐欢抬头看他,“查到什么了?”
“张启明招了。”祁玄戈把纸递给他,“他承认私藏北狄狼符,还供出王侍郎早在三年前就和北狄有勾结,那些‘损耗’的军械,都通过漕运送给了北狄。”
林逐欢看着供词,指尖在“漕运”二字上顿住:“难怪我们看漕运账本时总觉得不对,原来他们借着运粮的名义,把军械混在里面运出去了。”
“不止这些。”祁玄戈走到榻边,看着他脚踝上的绷带,“他还说,北狄答应王侍郎,只要能借他们的手除掉我,就支持王侍郎在京城夺权,事成之后割让北境三城。”
林逐欢的脸色沉了下来:“好胃口。”
“太医说你脚踝恢复得不错,再过两天就能下地了。”祁玄戈忽然转了话题,伸手碰了碰他的小腿,“还疼吗?”
“早不疼了。”林逐欢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就是躺得腰酸,想出去走走。”
祁玄戈的指尖缩了缩,站起身:“我让人把轮椅推来。”
“不要轮椅。”林逐欢拉住他的手腕,“你扶我就行。”
祁玄戈的耳根红了红,想抽回手,却被林逐欢攥得更紧。
他能感受到林逐欢掌心的温度,还有指尖不经意划过他脉搏的触感,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别胡闹。”他最终还是没挣开,只是声音硬邦邦的,“要是再摔了,我可不扶你。”
林逐欢笑着被他扶起来,右腿刚沾地,就被祁玄戈牢牢扶住。
两人慢慢走到廊下,海棠花瓣落在他们脚边,像撒了层粉雪。
“对了,”林逐欢忽然想起什么,“张启明认出我的衣角,有没有说什么?”
“他让狱卒带话,说要见你。”祁玄戈的声音冷了些,“我没同意。”
“为什么不见?”林逐欢挑眉,“说不定他还藏着别的事没说。”
“他是想拖延时间。”祁玄戈扶着他在石凳上坐下,“王党余孽还在外面活动,保不齐会劫狱。我已经加派人手看守天牢,等把所有证据整理好,就立刻面圣。”
林逐欢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笑了:“将军现在越来越像个文官了,懂得权衡利弊了。”
祁玄戈瞪了他一眼:“总比某些人只会闯祸强。”
话虽这么说,他却转身进了屋,很快端来碗莲子羹:“太医说这个养伤。”
林逐欢接过碗,勺子刚碰到嘴唇,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秦武的声音:“将军!不好了!天牢那边出事了!”
祁玄戈立刻站起身:“怎么了?”
“张启明……张启明在牢里自尽了!”秦武跑得满头大汗,手里还拿着块染血的布条,“狱卒发现时已经晚了,这是从他手里攥着的。”
祁玄戈接过布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狼符动”。
“狼符动?”林逐欢的脸色变了,“他是说北狄要动手了?”
祁玄戈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张启明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尽,肯定是被人灭口的。秦武,立刻去查天牢的看守,看看有没有人接触过张启明。另外,让人盯紧北狄在京城的据点,尤其是驿馆。”
“是!”秦武刚要走,又被祁玄戈叫住。
“再派人去太傅府,”祁玄戈的声音沉了些,“让太傅小心,王党余孽可能会狗急跳墙。”
秦武应下离去。廊下只剩他们两人,海棠花瓣落在石桌上,悄无声息。
“看来我们得尽快面圣了。”林逐欢的声音有些凝重,“张启明一死,很多线索就断了,再拖下去,北狄那边可能真的要动手了。”
祁玄戈点头,扶着他站起来:“我这就去整理证据。你在府里等着,别乱跑。”
“知道了。”林逐欢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祁玄戈。”
祁玄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小心点。”林逐欢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认真,“王党余孽既然敢灭口,肯定也敢对你下手。”
祁玄戈的心头一跳,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进书房。
林逐欢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慢慢坐回石凳上。
他拿起那碗莲子羹,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忽然觉得这平静的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了。
他从袖袋里摸出个小巧的木雕——是祁玄戈送他的那只狼,被他摩挲得更光滑了。
指尖划过狼的耳朵,他忽然笑了笑——不管接下来有多少风雨,有那个人在,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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