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秤”的雏形已成,如同混沌初开时第一缕裁定之光,静静悬浮于岩腔阵眼中心,散发着令周遭法则都微微扭曲波动的庄严气息。然而,这仅仅是一个承载了“公平衡量”概念的法则框架,一个拥有无穷潜力却尚未真正“开锋”的空壳。要想让它真正拥有在终局之战中称量、撼动乃至修正系统核心规则的力量,它需要被赋予更具体、更厚重的“质料”——来自玄天界本身,那些在漫长岁月与贪婪法则侵蚀下,早已破碎散落、却仍顽强存在的,各类法则碎片。
尤其是“公平”、“契约”、“循环”相关的法则残章。
这些碎片,并非有形有质的矿石灵材,而是世界规则在特定事件、场所、信念中长期浸染、凝聚而成的“信息结晶体”,是法则的“伤痕”或“遗蜕”,蕴含着最原始纯粹的规则韵律。
“三十日……”钱贝贝凝视着水镜中系统倒计时的虚影,声音平静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意,“我们需要找到足够多、足够‘对症’的法则碎片,融入‘因果之秤’,让它从‘概念’变为真正能介入现实、干预规则的‘实体武器’。”
龙奕煊站在她身侧,金眸扫过岩壁上他们整理出的、关于玄天界可能蕴含相关法则碎片地点的零星记载与推测——大多来自希望之城居民口耳相传的古老传说、林凡收集的沙海秘闻,以及龙奕煊自身传承记忆中对诸天万界法则常态的模糊感知。
“目标明确,但搜寻不易。”他指尖划过几个被重点标注的区域虚影,“‘公平’碎片,可能残存于古老而曾真正秉持公道的仲裁之地、义士殒身之所、或者众生对‘公平’信念曾极度凝聚的遗址。‘契约’碎片,或许藏于重大盟约缔结处、诺言以生命践行之地、或者承载了天地誓约的特殊物件中。‘循环’碎片则更为飘渺,可能存在于自然生灭达到完美平衡的秘境、大型良性阵法运转的核心、或者某些体现‘因果轮回’传说的关键节点。”
他顿了顿,看向钱贝贝:“这些地方,要么年代久远早已湮没无闻,要么被强大势力占据或沦为险地,要么其法则残留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更重要的是,贪婪法则笼罩下,这类‘良性’或‘中立’的法则碎片,很可能被压制、污染甚至刻意破坏。我们的时间……很紧。”
钱贝贝当然明白其中的困难。但她抚摸着腕间那枚与希望之城气运相连的玉佩,感受着其中微弱却坚韧的新生秩序脉动,眼神反而越发坚定:“正因为被压制、被遗忘,才更需要我们去寻找、去唤醒。希望之城的存在本身,就证明这些法则碎片并未完全消亡,它们只是沉睡或散落。我们有‘薪火永传’可以感应并共鸣良善秩序气息,有‘乾坤一掷’可以破开虚妄、定位价值,现在还有了‘因果之秤’的雏形作为吸引相关碎片的‘道标’……我们并非盲目大海捞针。”
她指向水镜,镜面波纹荡漾,显现出三处光影相对清晰的地点虚影,这是结合现有信息与她和龙奕煊法则感知共鸣后,筛选出的最优先目标:
1. 沙海古墟·断罪台: 传说中上古时期某个沙洲古国裁决重大纠纷、追求“公义”的场所,如今早已被黄沙掩埋,但“断罪”与“公平”的意念或许仍有残存。
2. 泣血盟原·誓魂碑: 位于沙海与北部荒原交界,相传曾有数个部落在此歃血为盟,共抗天灾,盟约直至部落消亡都未被违背,碑文承载着极强的“契约”与“信诺”之力。
3. 回音谷·生生泉: 一处隐秘的小型绿洲峡谷,其中有一眼奇泉,据说泉水涌出、流淌、渗入地下、再涌出,形成一个完美的自然小循环,泉水带有微弱的“滋养”与“轮回”之意,可能蕴含最原始的“循环”法则碎片。
“分头行动,效率最高。”龙奕煊迅速做出决断,“古墟断罪台与泣血盟原,一处涉及‘公平’,一处涉及‘契约’,气息相对沉凝,或许需要强力破开封印或净化污染,我去。回音谷的‘循环’碎片可能更偏向自然感悟与精细采集,且地点相对隐秘安全,贝贝,你去那里。我们通过玉佩和‘薪火永传’保持联系,随时同步进展。”
钱贝贝知道这是最合理的安排,尽管心中对分离有一丝本能的担忧,但大敌当前,容不得犹豫。“好。你一切小心,贪婪法则的干扰可能会在你们触及核心碎片时加剧。”
“你也是。”龙奕煊深深看她一眼,将一枚缩小凝实的暗金色龙鳞放在她掌心,“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捏碎它,我会立刻赶到。”
两人没有更多儿女情长的告别,时间紧迫。龙奕煊周身空间波动泛起,身形瞬间淡去,直扑沙海深处与北部荒原。
钱贝贝则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她将“薪火永传”的微弱火苗暂时收入丹田温养以增强感应,手握那枚龙鳞和与希望之城相连的玉佩,又看了一眼岩腔中央那杆沉寂的“因果之秤”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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