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拉文克劳塔楼,对刘备而言,并非意味着休息。
而是意味着另一场更为艰苦、更为孤独的战役正式打响。
他的“荆州”与“益州”,便是这完全陌生的语言和那名为“魔法”的力量。
他沉默地坐在靠窗的角落,那本厚重的魔咒学课本摊在膝上。
上面的文字对他而言如同天书,但他并不气馁。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篦梳,一遍又一遍地扫过书页。
他注意到,许多陌生的符号(单词)旁边都配有插图:一根魔杖挥出特定轨迹,迸发出光芒或产生效果。
“Wand,” 他心中默念,再次巩固了这个音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放在手边的冬青木魔杖。“Movement.” 他仔细观察插图中魔杖的摆动曲线,手指在书页上方悄悄模仿。
他的学习是全方位、掠夺式的。
每当有高年级学生在公共休息室讨论功课——通常是关于复杂的魔药配方、艰深的变形术理论或是魔法史争议——刘备便会悄然调整坐姿,看似发呆,实则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的嘴唇开合与语调起伏上。
他听不懂内容,但他疯狂地捕捉着那些重复出现的音节片段,试图在完全混沌的噪音中寻找规律性的信号。
他会记住一个人争辩时激动的语气,另一个人疑惑时上扬的尾音,并将这些与他们的表情、手势联系起来,艰难地揣摩着可能的意义。
公共休息室和走廊里的画像成了他意外的老师。
那些肖像人物经常互相交谈,甚至跨越画框串门。他们的对话往往更戏剧化,表情更夸张,这反而有助于刘备理解。
他会长时间驻足(假装看风景或休息),观察一幅画里的贵妇人如何训斥她的卷毛狗,另一幅画里的骑士如何吹嘘他的功绩。
他记录下“狗”、“安静”、“厉害”、“战斗”等可能对应的发音片段。
他甚至注意到不同画像说话的口音和用词似乎也有细微差别,这让他模糊意识到语言可能存在变体。
夜晚,当同寝室的室友陷入沉睡,刘备便会悄无声息地坐起,借着窗外星辰的光芒或是走廊透入的微光,反复“阅读”他的课本。
他依靠死记硬背,将插图与旁边的文字块强行关联。
这是一项浩大得令人绝望的工程,但他以一种可怕的耐心持续着。
他回忆起当年编草鞋时,也是这般将无数看似无用的草茎一点点编织成坚韧的实物。如今,他编织的是知识的经纬。
他开始拥有一个不断扩大的、杂乱无章的“词汇表”,大多是基于音节的猜测:
· “Hog-warts”:此地之名。
· “Ma-gic”:那种力量的总称。
· “Wand”:手中木棍。
· “Le-vi-o-sa”:那日让羽毛飘起的音节。
· “Poi-son”:一瓶画着骷髅头的药水旁的词。
· “Fire”:一幅燃烧火焰插图旁的词。
· “Win-gar-dium”:似乎是“Le-vi-o-sa”的前缀?
· “Pro-fe-sor”:对邓布利多、麦格、弗立维等人的称呼。
· “Stu-dent”:像他这样的年轻人的称呼。
· “Ra-ven-claw”:他所在这座蓝铜色塔楼的名字。
他将这些音节在心中反复咀嚼、组合、拆解,试图找到构词的法则。
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却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同学们对他的态度逐渐分化。
大部分拉文克劳秉持着“智慧与学习至上”的理念,虽然对这位沉默古怪、曾引发骚动的新生抱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保持一种礼貌而疏远的距离。
他们不会主动欺负他,但也不会轻易靠近,仿佛他是一件易碎的、带有不确定性的古代文物。
然而,总有例外。
卢娜·洛夫古德(Luna Lovegood),一个同年级但不同班的女孩,经常被人称为“疯姑娘”,因为她总是有些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想法和信仰。
她似乎对刘备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兴趣。
她不像其他人那样试图用快速复杂的语言和他交流,而是会安静地坐在他旁边,拿出一张羊皮纸和羽毛笔,画一些简单的图画。
她画过一个太阳,然后在旁边写下“Sun”,轻声念出来。
她画过一个苹果,写下“Apple”。
她画过一只飞鸟,写下“Bird”。
她的方式直观、耐心,且不带任何压迫感。
刘备虽然依旧沉默,但会专注地看着她的画和口型,在心中默默记下“San”、“A-pel”、“Berd”这些发音。
有时,卢娜会戴着一副巨大的、像彩色眼镜一样的饰品,用她那略显朦胧的、仿佛能看透别处的大眼睛盯着刘备看一会儿,然后喃喃自语一句诸如“你身上的骚扰虻(Wrackspurt)不多,但时光尘埃很厚”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便又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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