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service of the oath…… (……于践行此誓言的过程中……)
……
北伐?
多次?
耗尽生命力?
……expended his vitality?(耗尽了生命力)?
每一个词都像一道惊雷,在他颅内炸开。
白帝城托孤时,丞相正值壮年,虽面容悲戚,但眼神灼灼,充满了践行诺言、匡扶汉室的决心与力量。
他想象过丞相辅佐阿斗,平定南蛮,整顿内政。
但他从未想过……从未敢想……
丞相会……耗尽生命力?
死在了北伐的路上?
而且……是多次北伐?!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他死后,丞相没有一天安享过太平,没有一天停止过征伐!
一次又一次,向着强大的魏国,发动了进攻!
那该是何等的艰难?那需要何等坚韧不拔的意志?
那托孤之言,字字泣血,是他最后的不甘与期望。
但此刻,在这异域他乡的冰冷书页上,那些话仿佛变成了沉重的枷锁,一道道捆缚在丞相身上,将他一点点拖垮,最终……累死。
油尽灯枯。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原来……那不仅仅是誓言。
那可能真的是一种……消耗生命的契约?
是他亲手将丞相推上了这条燃烧生命的不归路?
“呃……”
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度痛苦的哽咽从他喉咙里挤出。
他猛地合上书,发出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回荡。
冰冷的绝望和蚀骨的悔恨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淹没。
比白帝城病榻上的无力感更甚,比被陆逊火烧连营时的溃败更痛!
这是一种事后得知的、无法挽回的、源自自身决定的巨大痛苦!
强烈的情绪冲击着他本就因练习“信念之力”而疲惫不堪的精神。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书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不堪重负。
他手中那本《东方异闻录》的书页无风自动,疯狂翻页,那暗红色的标题仿佛活了过来,像血管一样搏动。
魔力暴动的预兆再次出现!
就在这失控的边缘,刘备猛地抬起头。
他的眼眶通红,里面蓄满了未曾落下的泪水。
但那泪水之后,却不是崩溃,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极度压抑的清醒。
他不能在这里失控!绝不能!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剧烈的疼痛帮助他勉强拉回一丝理智。
他运用起对抗斯内普窥探时的方法。
不是去回想托孤的沉重,而是去回想丞相接下遗诏时的那一瞬。
不是悲痛,不是无奈。
是坚定。
是“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的毫不犹豫。
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沉甸甸的接受。
丞相接下了,不是出于被迫,而是出于选择。
出于对他的承诺,对汉室的忠诚,对理想的执着。
如果丞相没有后悔……
如果他选择的是战斗到最后一刻……
那么,自己此刻的崩溃与悔恨,岂不是对丞相那份沉重选择的亵渎?
“啊……”
他发出一声悠长而痛苦的叹息,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吁出来。
周身那躁动的、即将暴走的能量,随着这声叹息,缓缓平息下去。
书架停止了摇晃,书页恢复了平静。
只有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苍白如纸的脸色,证明着刚才内心经历了一场何等可怕的风暴。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那本《东方异闻录》重新塞回那个阴暗的角落,仿佛在埋葬一个不堪回首的噩梦。
然后,他转过身,脚步有些虚浮地向拉文克劳塔楼走去。
背影在昏暗悠长的书架走廊里,显得异常孤独,却又透出一股被巨大痛苦淬炼过的、冰冷的坚韧。
他现在明白了。
邓布利多那句“沉重的托付”和“君王契约”背后,究竟意味着多么残酷的真相。
他知道了他死后,丞相仍在为了汉室的遗志而征战,直至耗尽最后一丝心力。
他知道了他那一声托付,意味着比他想象中更沉重千钧的代价。
这没有让他解脱,反而给他套上了更沉重的枷锁。
但与此同时,一种新的、模糊的目标,也在那片痛苦的废墟上悄然滋生。
他需要知道更多。
他需要理解,丞相之后的人生轨迹。
那“北伐”究竟发生了什么?
丞相最终……结局如何?汉室又如何了?
那些他从未听闻的故事,究竟是何模样?
语言不再仅仅是沟通和自保的工具。
魔法也不再仅仅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它们成了钥匙。
一把能打开历史尘埃,让他得以窥见丞相最后岁月,理解那份“契约”真正重量的钥匙。
窗外的月光惨白,照在他毫无睡意的脸上。
他的梦中,或许不会再只有白帝城摇曳的烛光和丞相悲恸的面容。
还会出现一片陌生的、叫做“北方”的广袤土地,以及一个……独自支撑着摇摇欲坠汉祚的、耗尽心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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