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村的晨雾浓得能拧出水来,冷意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陆七蹲在祠堂后的竹林里,手指反复摩挲着怀里的鱼凫玉佩 —— 玉佩上的鱼凫符号泛着淡绿微光,像是在呼应他胸腔里翻腾的情绪。
就在半小时前,他刚从囚禁巫九的山洞回来,途经村东头晒谷场时,撞见了让他血液几乎凝固的一幕:黑老 —— 那个接替老者掌控蛇母教的暗卫头目,正用镰刀架在三个村民的脖子上,其中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孩子的母亲跪在地上哭求,额头磕得满是血印。
“告诉陆七,半个时辰内带玉佩和残卷来祠堂换人质!” 黑老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在雾里劈出一道冷痕,“少一样,就先让这孩子喂蛇母蛊!” 他脚下踩着个黑色蛊坛,坛口红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隐约能听到里面蛊虫 “嗡嗡” 的爬动声。
陆七躲在竹林阴影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妥协?他太清楚黑老的为人 —— 从老者死后,这人就以 “蛇母代言人” 自居,手上沾了三条村民的血,就算交出玉佩和残卷,他也绝不会放了人质,反而会用自己的鱼凫血脉重启献祭仪式,到时候蛇母封印破裂,整个落梅村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反抗?他摸了摸怀里的桃木剑,剑身上的鱼凫符号还带着昨夜与蛇母使战斗的余温,可他只有一个人,黑老手下有五个暗卫,还有三个被蛊虫控制的 “蛇奴”,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难道就只能看着他们死?” 陆七咬着牙,指尖触到脖子上挂着的镇魂铜钱碎片 —— 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信物,碎成两半后他一直用红绳串着,此刻碎片突然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他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话:“邪祟易破,人心难防,却也能以善为引,聚沙成塔。”
落梅村不是所有人都信奉蛇母邪神!他猛地想起偷偷帮他解绳的妇人,想起给过他解蛊药的张爷,想起那些亲人被献祭、眼神里藏着恨意的村民 —— 他们就是对抗黑老的力量!
陆七悄悄绕到村西头的矮房区,妇人的家就在这里。院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就见妇人正蹲在灶台前抹眼泪,锅里的红薯粥熬得溢出来,糊在灶台上,怀里的孩子睡得不安稳,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大姐,我需要你帮忙。” 陆七放轻声音,妇人猛地抬头,眼里先是惊恐,随即化作决绝 —— 她显然也听说了人质的事。“你想怎么做?” 妇人擦干眼泪,起身把孩子抱进里屋,“只要能救村里的人,我这条命给你都行!”
“黑老要我用玉佩和残卷换人质,我想找些和你一样,不愿再受蛇母教控制的人,一起救他们。” 陆七的声音压得极低,雾里传来暗卫的脚步声,两人赶紧躲到门后。妇人从床底拖出个积灰的木箱,里面装着几张泛黄的纸,是她偷偷记下来的名单:“这些人都是亲人被献祭的,张爷、阿武、李伯…… 他们早就想反抗,只是怕黑老的蛊虫,不敢出头。”
“我去联系他们!” 陆七刚要起身,妇人却拉住他:“你现在是黑老的目标,出门太危险。我以送粥为借口去传话,半个时辰后在祠堂后的竹林汇合,要是我没回来……”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你就带着名单,去找张爷,他懂医术,能制蛊虫的解药。”
陆七把口袋里所有的艾草灰都塞给她:“遇到暗卫就撒这个,能暂时逼退他们。” 妇人接过艾草灰,揣进怀里,摸了摸里屋孩子的头,转身走进浓雾里。陆七靠在门框上,听着妇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手里的镇魂铜钱碎片烫得更厉害 —— 他不知道妇人能不能安全回来,只能在心里默念 “一定要平安”。
半个时辰后,陆七往竹林走,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交谈声。雾里先后走出四个人:妇人平安回来了,身边跟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材结实,手里攥着把磨得发亮的镰刀,是阿武;还有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草药,是李伯;最后是个瘸腿的老人,手里拄着根桃木拐杖,拐杖上刻着简单的符文,正是张爷。
“陆七,我们都听你的!” 阿武的声音里满是怒火,“我爹三年前就是被黑老当成祭品喂了蛊虫,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他!” 张爷也点头:“我这里有自制的解蛊药和驱蛊符,虽然不能完全克制蛇母蛊,但能让蛇奴暂时恢复神智。”
陆七看着眼前的盟友,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的坚定 ——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些被蛇母教压迫的村民,就是对抗黑老最锋利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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