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交易已经结束。
王干事将那叠钱小心翼翼地塞进最贴身的口袋里,还用力拍了拍,似乎生怕它会飞走一样。
“九叔,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您再吩咐。”他点头哈腰,准备告辞。
“嗯,你走吧。”九叔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再也懒得看王干事一眼。
王干事也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谄媚的笑,一步步倒退着走出了土坯房,然后迅速带上门,整个身形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屋内的灯光,也随之熄灭。
世界重归寂静。
是留在这里继续监视九叔,还是去跟踪那个贪婪的王干事?
沈凌峰只是在瞬间就做出了决断。
九叔是条潜伏在深水里的大鱼,老练而狡猾,不过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短时间应该不会挪窝。
而王干事,不过是一只刚刚偷到腥、得意忘形的黄鼠狼。
柿子,要挑软的捏!
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一笔不义之财!
麻雀分身悄无声息地振翅而起,如一片飘落的枯叶,悄然跟上了那个在夜色中匆匆离去的身影。
王干事似乎心情极好,一边骑着老旧的二八大扛,一边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夜风吹过田野,发出“沙沙”的声响,完美地掩盖了他所有的动静。
他不知道的是一双更锐利的眼睛,正在天空之上,冷冷地注视着他。
麻雀分身保持着一个绝佳的高度,既不会因为太低而被察觉,也不会因为太高而跟丢目标。
沈凌峰将全副心神都投入其中,感受着夜风的流向,利用气流滑翔,最大限度地节省着本就不多的体力。
只见王干事绕过几片水田,又穿过一片稀疏的小树林,最终停在了一座的农家院落前。
那院落也是土坯的,但比周围的邻居要整齐一些,用竹篱笆围着,里面是三间房。
王干事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快步上前,用一种特定的节奏,轻轻叩了叩院门。
“笃,笃笃,笃。”
很快,院门从里面被拉开一条缝,一个女人的声音警惕地传了出来。
“谁?”
“我!”王干事压低了声音。
门立刻被打开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将他飞快地拉了进去,又迅速地插上了门栓。
沈凌峰操控着麻雀,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内一棵高高的枇杷树上,借着枝叶的掩护,将目光投向那亮起灯火的堂屋。
窗户没有关严,里面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死鬼,你怎么来了?”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又有一丝藏不住的亲昵。
“想你了呗!”王干事反手关上堂屋的门,借着昏黄的油灯光,一把就将女人搂进了怀里,得意地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他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那个厚厚的钱袋,在女人眼前晃了晃。
“哗啦——”
一沓“大黑十”从钱袋口露了出来,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女人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你……你哪来这么多钱?”她一把将王干事推开,声音都变了调,惊恐多过了惊喜,“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这要是被查到,是要吃枪子的!”
“瞎说什么呢!”王干事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脸上满是炫耀,“这是我凭本事赚来的!我是谁?公社的宣传干事!路子多着呢!”
他压低声音,凑到女人耳边:“放心,这钱是我别人办了点事,别人给的报酬!”
说着,他从钱袋里抽出一张大黑十,在女人眼前晃了晃,“拿着,去扯几尺新布,做身新衣裳!跟着我,还能让你吃亏?”
女人的呼吸一滞,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张钱上,喉咙滚动了一下。她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颤着手接了过去,把钱紧紧攥在手心。
“你……你可别骗我!我只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小寡妇,我这心里可慌得很。”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王干事。
“怕什么!”王干事把剩下的钱塞回怀里,拍了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你还信不过吗?”
他把女人的腰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发间,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我王伟民是什么人?在咱们泾南公社,谁敢不给我王伟民几分薄面?”
女人的身体明显一僵,随即又软化在了他的怀里。
那张“大黑十”的诱惑,连同男人身上传来的热气,让她心里的那点不安和恐惧,迅速被一种名为“依靠”的错觉所取代。
是啊,有钱有权的男人,不就是最大的靠山吗?
油灯熄了,屋内很快便传来了衣衫窸窣和床板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喘息与呢喃。
枇杷树上的麻雀歪了歪头,黑豆般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
对于前世见惯了酒色财气、欲望纠缠的沈凌峰而言,眼前这一幕,不过是人性剧场里最寻常不过的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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