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灯光,像一层永不干涸的血浆,涂抹在仁爱医院冰冷的墙壁和地板上。空气中那股铁锈与消毒水混合的甜腥气味,固执地钻入鼻腔,提醒着人们这里已非人间。
凌昭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手腕上还残留着砸碎“张奶奶”头颅时那令人不适的触感和溅上的几滴粘稠黑液。她看着地上那具迅速枯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扭曲尸体,又看了看旁边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小悠,眼神里有一瞬间的空茫。
不是悲伤,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陌生的麻木。仿佛眼前这惨烈的景象,只是某个乏味剧本里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
“你……”乔任梁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已经重新戴好眼镜,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他声线里一丝极细微的紧绷。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凌昭,尤其是她那只刚刚爆发出惊人力量的手,“……没事吧?”
凌昭像是被从某种出神状态中唤醒,她甩了甩手,仿佛要甩掉那不存在的粘腻感,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没事。看来‘失败惩罚:死亡’不是开玩笑的。”
她弯腰,在那件变得污秽不堪的护士服上擦了擦手,然后极其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支老式手电筒,按亮。昏黄的光柱再次出现,虽然微弱,却仿佛能在这片无处不在的血红中,划开一小块属于“正常”的领域。
乔任梁的视线落在她沾血的护士服口袋上,又很快移开。他走到小悠的尸体旁,沉默地看了一眼,然后动手将旁边一张不知谁落下的白色床单扯过来,轻轻盖在了女孩惊恐的脸上。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人味。
“我们必须尽快搞清楚这里的‘规则’。”乔任梁站起身,目光扫过走廊两侧那些紧闭的病房门,语气凝重,“那个声音提示了几条,但语焉不详。违反规则的代价,我们已经看到了。”
他指的是小悠和张奶奶的死亡。虽然张奶奶是变成了怪物,但根源很可能也是触犯了某条未知的规则。
凌昭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墙壁。在血光和手电光线的交织下,她注意到墙壁上原本雪白的涂料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了底下深色的底色。而在一些墙角、踢脚线的上方,似乎雕刻着一些极其细微的、被多次粉刷掩盖的纹路。
那不是现代医院简洁风格会有的装饰。线条蜿蜒,带着某种古老的、繁复的韵律,看起来更像是……戏曲舞台上常见的雕花图案?
她微微蹙眉。仁爱医院是近十几年才新建的,怎么会有这种老旧的、风格完全不搭的装饰残留?
“刚才袭击你的那个哼唱的东西,还有变成怪物的张奶奶,可能都对应着某条规则。”乔任梁没有注意到凌昭的走神,继续分析道,“‘不能回应厕所隔间的呼唤’?或者……‘夜间病房不可进入’?张奶奶是从病房里出来的。”
“也可能是‘穿着病号服的不是人’。”凌昭冷不丁地接了一句,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直白,“她们两个都穿着病号服。”
乔任梁闻言,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镜,看向凌昭,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你很冷静。冷静得不像一个刚经历这些的实习护士。”
凌昭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尖叫和发抖能让它们不吃人吗?如果不能,那有什么用?”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讨厌加班。尤其讨厌这种没有加班费还会送命的加班。”
她的理由听起来荒谬却又带着一种奇怪的说服力。乔任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但眼底的探究之色更浓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安全的地方,或者更多线索。”乔任梁转移了话题,指了指凌昭来的方向,“你刚才去的办公室,有什么发现?”
凌昭这才想起口袋里的东西。她拿出那份泛黄的“慈安医院”文档和那个硬皮笔记本,递了过去:“在医生办公室找到的。年代很久远,这个医院以前好像不叫仁爱,而且……似乎还跟戏院有关。”
“戏院?”乔任梁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接过文档和笔记本,就着凌昭的手电光快速翻阅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凝重。那些语焉不详的“特殊观察”、“安排静养”,签署人“戏院管事”的头衔,都透着一股极不寻常的气息。
当他看到笔记本第一页那行“夜半歌声起,看官莫回头”时,脸色微微一变。
“这像是……某种针对特定诡异现象的提示或警告。”他沉吟道,“看来,这个地方隐藏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沉闷而规律的敲击声,突然从旁边一扇紧闭的病房门后传来!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走廊里却清晰得吓人,仿佛就在他们耳边响起。
两人瞬间噤声,警惕地看向那扇门——307病房。正是张奶奶之前住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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