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疗养院。
与其说是疗养院,不如说是一座守卫森严的白色堡垒。深灰色的高墙电网在夜色中沉默矗立,巨大的探照灯如同冰冷的独眼,缓缓扫视着下方修剪得如同地毯般的草坪和造型严谨的园林。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冷冽气味,混合着一种名为“特权”的压抑寂静。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神情肃穆的医护人员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被吸得干干净净,更添几分死寂。
王莲驾驶的宾利慕尚如同幽灵般滑入专用通道,经过数道无声开启的合金闸门和荷枪实弹、眼神锐利的安保人员查验,最终停在一栋独立的、如同小型别墅般的白色建筑前。
车门打开,冰冷的夜风灌入,带着草木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梅运来最后一个下车,脚步有些虚浮。他紧了紧身上那件昂贵却让他浑身不自在的阿玛尼外套,试图驱散一点寒意,更想驱散心头那沉甸甸的、如同巨石般的压力。
救人?救个鬼!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张老那绝望的哀求,林彩霞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话语,还有李十八那幸灾乐祸的“走起”,像无数只苍蝇在嗡嗡作响。他看着眼前这栋在夜色中散发着不祥白光的建筑,感觉像走向一个巨大的、未知的坟场。
张老早已心急如焚地等在门口,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眼神里的焦灼几乎要化为实质。“梅小友!林总!快!快请进!”他声音嘶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沉重的特制合金门无声滑开。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冰冷的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朽木般衰败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冲散了外面的草木气息,灌入梅运来的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病房内的光线被刻意调得很暗。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布置却死气沉沉的庭院夜景。房间中央,一张宽大的、连接着无数闪烁指示灯和冰冷导管的特制病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一个……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人。
枯槁!极致的枯槁!
那露在白色无菌被单外的头颅,皮肤如同被揉皱又强行拉开的劣质牛皮纸,紧紧地包裹着嶙峋的颅骨,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的灰败色泽。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上,如同枯草。眼眶深陷,眼睑紧闭,眼窝处是浓重的、化不开的青黑色阴影。嘴唇干裂发紫,微微张着,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一种如同破风箱拉动般的、令人心悸的嘶哑声。露在被子外的一截手腕,细得如同芦柴棒,皮肤松弛地垂挂着,透出下方青紫色的、毫无血色的血管。
整个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干了所有的水分和生机,只剩下一个勉强维持着人形的空壳。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死气”,如同实质的黑色烟雾,沉沉地笼罩在病床上方!梅运来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具躯壳里的生命力,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流逝!如同沙漏里最后几粒沙,即将彻底漏尽!
床边,站着几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和护士。他们的眼神麻木而疲惫,看着病床上的人,如同看着一件等待处理的废弃物品。仪器屏幕上,代表着生命体征的曲线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微小的波动都牵动着张老那颗濒临破碎的心。
“老周……老周啊……”张老的声音带着泣血的悲怆,踉跄着扑到床边,枯瘦的手颤抖着,想去触碰老友那如同枯枝般的手腕,却又怕惊扰了那微弱的呼吸。
林彩霞静静地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清冷的眸子扫过病床上那触目惊心的景象,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王莲则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脸上带着一丝不忍卒睹的惊悸。
梅运来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手脚冰凉!
龟儿子!这他妈还救个锤子!!
这人都快成干尸了!神仙来了也难救啊!!
李十八!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这玩笑开大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想要立刻掉头逃跑的冲动,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梅运来!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了火山口上,进退都是死路!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维持住没有当场失态。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质疑和审视的女声,突兀地在病房角落响起:
“爷爷!您说的……就是他们?!”
梅运来猛地转头看去。
只见病房角落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香奈儿套装,长发微卷,妆容精致,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张老的轮廓,正是张雅的孙女张雅!只是此刻,她那双原本应该明媚的眼睛里,却布满了血丝,充满了巨大的悲痛和……一种毫不掩饰的怀疑与审视!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死死地钉在梅运来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眼神里充满了“就凭你?”的质疑和不信任!
“雅雅!不得无礼!”张老猛地回头,厉声呵斥,但声音里却带着疲惫和无力。他看向梅运来,眼神里充满了歉疚和更加深重的恳求:“梅小友……这……这是我孙女张雅……她……她也是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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