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薇握着被挂断的电话，手心里沁出细密的汗珠。林澈最后那句话，平静之下蕴含的力量，让她心惊，也让她看到了一丝黑暗中破晓的微光。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犹豫太久，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是一个沉稳而略带疲惫的男声。
“小薇？这么晚，出事了吗？”
“秦伯伯，”杨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可能找到了……我们一直在等的那把‘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说下去。”
杨薇将林澈所做的一切，从揭露啸天到扳倒星野，再到刚刚交付给她、足以摧毁星途文化的铁证，以及最后那通电话的内容，尽可能简洁地叙述了一遍。
“……他说，‘清洁工作才刚刚开始’。秦伯伯，我觉得他不是在虚张声势。他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而且……他准备对那些藏在更深处的东西动手了。”
被称为“秦伯伯”的男人，正是杨薇背后最大的倚仗，也是国内文化产业巨头之一，秦远山。他的产业遍布影视、传媒、出版，人脉深不可测，但也正因如此，他更能感受到水面之下那些暗流的涌动和束缚。近年来，他旗下不少有潜力的苗子也被类似“星途文化”的机构挖走或“废掉”，让他深感无力。
“显眼包……林澈……”秦远山在电话那头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有关注过他。他的行事风格，确实……与众不同。你确定他可靠吗？”
“我不确定他是否‘可靠’，”杨薇坦诚道，“但我确定，他和我们，至少现阶段，有共同的敌人。而且，他拥有我们不具备的能力和……胆量。秦伯伯，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难道继续眼睁睁看着我们辛苦培养的人才，一个个被他们吸干、变成傀儡？”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最终，秦远山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吧。小薇，你替我约他。不要在公司，找个安静、安全的地方。我要亲自见见这位‘清洁工’。”
三天后，近郊一座隐秘的私人茶舍。
林澈依旧是那副休闲打扮，与周围雅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他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秦远山——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中式褂子，眼神锐利中带着审视的中年男人。
“林先生，年少有为。”秦远山亲自斟茶，开门见山，“小薇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我很感谢你为她，也为这个行业做的一切。”
林澈接过茶，没有客套：“秦总，客套话就不必了。杨小姐应该转达了我的意思。‘清洁’会继续，而且范围会扩大，阻力也会更大。你可能因此得罪很多人，甚至惹上麻烦。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秦远山看着林澈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久经商海的沧桑和决断。
“林先生，你看我这把年纪，像是怕麻烦的人吗？我秦远山白手起家，什么风浪没见过？这些年，我看着一些好好的苗子莫名其妙就毁了，看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大行其道，心里这口气，憋了很久了！”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你说得对，这不止是娱乐圈的事。我隐隐也有感觉，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扭曲很多东西。以前是没找到合适的‘锤子’，现在，你这把‘锤子’出现了。”
“我不是锤子，”林澈纠正道，嘴角微扬，“我是清洁工。不过，清洁工作需要合适的工具和情报。”
“我明白。”秦远山点头，“资金、人脉、官方层面的斡旋，甚至一些……不太方便由你出面的‘脏活’，我可以提供支持。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顿了顿，语气无比严肃：“告诉我，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林澈与他对视片刻，决定透露一部分真相。他轻轻吐出三个字：
“玄宇宙。”
秦远山瞳孔微缩，显然，以他的层次，似乎隐约听说过这个名号，或者感受到过与之相关的异常。他没有追问具体细节，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点头。
“够了。知道名字，就好办了。”
他拿起手机，操作了几下。片刻后，林澈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一个地址和一个访问权限代码。
“这是我名下的一处安全屋，设施齐全，绝对保密。以后那里可以作为‘清洁公司’的临时指挥部和联络点。”秦远山说道，“我会尽快整理一份我认为有问题的个人和机构名单，以及我掌握的相关信息给你。”
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盟友，就此达成。
离开茶舍时，林澈看着远处城市的轮廓，感觉肩上的重量似乎轻了一些，但前方的道路，却更加清晰了。
他知道，有了秦远山这股力量的加入，他的“清洁”工作，将不再是小打小闹。他可以开始真正有计划、有目标地，去清除那些寄生在文明之上的“蛀虫”了。
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已经锁定在了《资源目录》上，一个状态为“培育中”的、极具潜力的年轻科学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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