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局长。”
时间在枯燥而紧张的监测中流逝。仓库外,天色彻底黑透,北方的秋夜寒意渐浓。仓库内,各种仪器指示灯闪烁着,发出低沉的嗡鸣,与中央那尊沉默的铜龙形成一种诡异的对峙。
突然,就在晚上八点过一刻,几乎是裴民前两夜听到声音的同一时间!
“嘀——嘀嘀嘀!”
次声波传感器的警报率先响起!屏幕上的频谱图,那条原本平淡的低频色带陡然升高,变得尖锐而清晰!
几乎同时,磁场强度计的指针开始剧烈摆动,能量场读数瞬间飙升了百分之三百!
热成像仪显示,铜龙表面的温度没有任何变化,但其周围空气似乎出现了难以解释的、细微的热涡流!
“来了!”小李低呼一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景书猛地看向中央的铜龙。
它依旧静静地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是,一种声音,开始在这充满电子设备噪音的仓库里弥漫开来。
不再是裴民描述的、透过柜门和包裹的沉闷嗡鸣。在这里,在专业的拾音设备下,它的声音被放大、被解析,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那是一种低沉的、持续性的嗡鸣,基底确实是次声波,但其中似乎混合了更多复杂的谐波。它不像机械振动,也不像风吹孔穴,更像是一种……活物的低吟。声音仿佛直接从铜龙内部那复杂的空腔中产生,通过微张的龙口扩散出来。
“嗡……唔……”
声音在冰冷的仓库墙壁间碰撞、回荡。技术员们虽然戴着隔音耳机,但那股低频振动似乎能穿透一切防护,直接作用于他们的骨骼和内脏。有人开始感到恶心,有人心跳加速。
连接着的脑电波监测仪屏幕上,原本平稳的曲线开始出现不规则的、高频的β波和异常的θ波闪烁,表明在场人员出现了紧张、焦虑和注意力难以集中的状态——即使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并受到专业训练!
赵景书强忍着那种生理上的不适感和心底泛起的一丝莫名焦躁,紧紧盯着铜龙。他发现,那声音并非一成不变。它在极其缓慢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变化着音调和节奏,仿佛在摸索,在调整,在……寻找着什么。
“录音设备全开!分析谐波成分!记录所有生理反应数据!”赵景书的声音在诡异的龙吟中显得异常冷静,稳定着军心。
突然,那龙吟声的音调猛地拔高了一瞬,变得尖锐刺耳,仿佛带着某种不满或愤怒!
“啪!”一声脆响,距离铜龙最近的一盏照明灯灯泡突然爆裂,玻璃碎片四溅!
几乎同时,所有的仪器读数开始疯狂跳动,屏幕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局长!能量场失控了!超过安全阈值!”
“次声波强度还在升高!已达到可能造成生理伤害的临界点!”
“干扰太强!数据记录出现大量错误!”
仓库内乱成一团。技术员们试图稳住仪器,但电磁干扰和能量场的剧烈波动让大多数精密设备暂时失灵。
而那龙吟声,在短暂的尖锐后,又重新低沉下去,但变得更加绵长、悠远,仿佛穿透了仓库的屋顶,直射向深邃的夜空。它不再仅仅是声音,更像是一种能量的咆哮,一种古老存在的宣告。
赵景书站在原地,没有被突发的混乱吓退。他反而向前迈了一步,无视了下属的劝阻,近距离地凝视着那尊在混乱能量场中嗡鸣的青铜造物。
在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裴民没有说谎,文化馆那个干部错了,甚至他自已最初的“活性遗物”判断也过于简单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文物。
它是一个沉睡数百年后,正在逐渐苏醒的……东西。
一个拥有他们目前无法理解的能量和意志的……活着的遗迹。
龙吟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如同退潮般缓缓减弱、消失。仪器读数逐渐恢复正常,但许多设备已经因为过载而损坏。
仓库内一片狼藉,弥漫着烧焦的电子元件味道和一种冰冷的、如同金属摩擦后的奇异臭氧味。技术人员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和后怕。
赵景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着恢复沉寂、仿佛一切与它无关的铜坐龙,下达了新的指令:
“立刻将初步数据,特别是能量失控阶段的记录,加密传回总部。申请更高权限的技术支持。”
“加强隔离措施,启用备用屏蔽箱。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再直接接触目标。”
“我要去见见裴民。他现在可能……有反应了。”
他想起报告里提到的,裴民似乎是第一个,也是受影响最深的人。这里的仪器尚且如此失控,那个年轻的农民,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了它两晚,他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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