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间,生活区监护小组紧急报告:“裴民醒了!状态异常!他没有表现出之前的恐惧,反而像是在……侧耳倾听?”
赵景书立刻将生活区的监控画面切到主屏幕。
画面中,裴民果然坐在床上,身体不再颤抖,而是微微前倾,头偏向一侧,眼睛半闭着,神情极其专注,仿佛在努力分辨着某个极其遥远微弱的声音。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他在说什么?”赵景书立刻问。
监护人员将收音麦克风灵敏度调到最高,经过降噪处理,裴民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不止一个……声音……很多……混在一起……”
“…………哭……喊……骂……听不清……”
“…………等等……有一个……清楚一点……”
“…………‘……山……黑水……白……’……”
“…………‘……守住……魂……归处……’……”
“…………‘……叛徒……诅咒……’……”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时而清晰时而含糊,像是在调频收音机搜索信号。
突然,裴民猛地睁大眼睛,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内容,身体剧烈地向后缩去,尖叫起来:“不!不要!烧死了!全都烧死了!啊——!”
监护人员立刻上前按住他,医生准备注射镇静剂。
但就在被按住的那一刻,裴民猛地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摄像头,直直地“看”向观察控制室里的赵景书,用一种完全不似他平时的、夹杂着痛苦和某种诡异威严的语气,嘶吼出几个清晰却无法理解的音节:
“Alchu Weji! Alchu Weji! (女真语:金之源/金之根?)Banjirgan! (可能为萨满名或神名)Gisun be aliha! (接受命令/承担话语?)”
吼完这一句,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隔离套房内一片忙乱。
而观察控制室里,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听到了裴民最后那几句不似人声的、充满原始力量的话语。
“刚才……那是什么语言?”一个研究员颤声问道。
“像是……满语?或者更古老的通古斯语系……”研究员脸色苍白地推测,“意思……好像是‘金之源’、‘班吉然’(无法确定具体含义)、‘接受命令’?”
赵景书死死盯着屏幕上昏厥的裴民,心脏狂跳。
裴民不仅能感知铜龙的情绪状态,不仅能接收破碎的历史画面,现在……竟然开始转译出其中封存的、更具象的信息碎片,甚至是某种……指令?
那最后几句嘶吼,充满了绝望、愤怒和不甘,更像是一段临终的诅咒或誓言!
“记录!分析他刚才所有的呓语!尤其是最后那段语言,立刻进行语言学比对和破译!”赵景书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他意识到,裴民与铜龙之间的精神链接,其深度和复杂性远超想象。这种链接不再是单向的折磨,开始呈现出双向流动的迹象。铜龙在向裴民灌注记忆,而裴民的大脑,似乎也在无意识地尝试理解和解析这些信息,甚至……被动地成为了某个古老意识或集体情绪的传声筒!
裴民不再仅仅是一个受害者。
他正在变成一把钥匙。
一把通往那个血腥、神秘、被遗忘的金源时代的、活的钥匙。
而使用这把钥匙的风险和代价,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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