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井底喃咛
时间定在次日正午。按赵景书的说法,这是一天中阳气最盛、天地间正能量最为活跃的时刻,或许能一定程度上压制那地方的邪异能量,为他们争取更多反应时间。但当周瑾领着赵景书、小李和小刘四人真正踏上通往村西荒地深处的那条几乎被遗忘的小路时,他感觉不到丝毫所谓“阳气”的存在,反而像是正一步步踏入一个与世隔绝的、冰冷的异域。
越往深处走,越是荒凉破败。脚下的路早已被疯狂滋生的荆棘、半人高的蒿草和纠缠的灌木彻底吞没,只能凭着周瑾模糊的童年记忆和方向感,用砍刀艰难地劈砍出一条通路。周围的树木长得歪歪扭扭,枝桠扭曲盘结,形态怪异,仿佛在无声地痛苦挣扎,又像是某种扭曲的守卫。空气变得异常沉闷粘稠,仿佛凝固了一般,明明头顶是明亮的太阳,光线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贪婪地吸走了,四周笼罩着一种昏沉沉的、令人不安的晦暗。鸟鸣虫叫彻底消失,只剩下他们拨开草丛时发出的“沙沙”声、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脚下踩断枯枝的脆响,寂静得令人心慌意乱,仿佛闯入了一片生命的禁区。
“环境能量场干扰显着增强,读数急剧攀升。强负能量环境,生物电场受到强烈抑制。”小李手中的多功能探测器发出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尖锐的嘀嘀警报声,屏幕上的数值已经飙升到一个令人咋舌的程度,红色的警告标识不断闪烁。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仅仅是因为劈砍荆棘的体力消耗。
小刘则更加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她的感官似乎经过特殊训练,比常人更加敏锐,不时会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空气中那几乎不存在的声响,或者猛地看向某个空无一物的阴影角落,眉头紧锁,右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工具包上。
周瑾的心跳越来越快,像一面被疯狂敲击的战鼓。每向前一步,那股冰冷的、令人作呕的焦臭味似乎就越发浓郁,即使现实中并没有任何东西在燃烧,那味道却仿佛直接作用于嗅觉神经,顽固地钻进鼻腔,勾起所有不好的回忆。他感到一种莫名的、越来越强的压抑感,像是胸口压了一块冰冷的巨石,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在尖叫着让他逃离。
终于,他们奋力劈开最后一片几乎与人等高的、带着尖刺的荒草丛,眼前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被更大的惊悸所取代。
一片破败不堪、死气沉沉的荒坟地散落在眼前不大的空地上。坟头大多塌陷湮灭,与地面几乎齐平,难以辨认。残存的几块石碑东倒西歪,断裂风化严重,上面爬满了黑绿色的苔藓和枯死的藤蔓,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到一点雕刻的痕迹,诉说着被彻底遗忘的历史。而在这片荒坟地的中央,赫然是一个黑黝黝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洞口——那口废弃的老井。
井口用粗糙的、未经打磨的灰白色石头垒砌,大半已经坍塌破损,露出一个不规则的黑洞,像一张贪婪的、 silent 嘶吼的巨口,等待着无知者自投罗网。井口周围方圆十数米的地面,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仿佛被烈火反复灼烧过的焦黑色,坚硬板结,龟裂开无数道狰狞的口子,寸草不生,与周围茂密的荒草形成诡异而恐怖的对比。那股冰冷刺骨的焦臭味在这里达到了顶峰,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粘稠地附着在皮肤和衣物上,令人作呕。
“核心源点确认!能量读数爆表!无法精确测量!就在这下面!”小李看着探测器屏幕上疯狂跳动的、已经变成一片赤红的乱码,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景书神色无比凝重,眼神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视着井口和环境。“准备下去。小刘,你在上面警戒,建立第二道抑制场,封锁这片区域,绝对禁止任何生物靠近!小李,周瑾,跟我来。”他的命令简洁果断,不容置疑。
专业的登山绳被牢牢固定在一旁一棵异常粗壮、形态扭曲的老树树干上。戴上强光头灯,检查了通讯设备(虽然在这里信号极其不稳定),赵景书第一个抓住绳索,动作矫健而沉稳地滑了下去,身影迅速被井口的黑暗吞噬。小李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
周瑾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心脏狂跳,喉咙发干。他最后看了一眼外面被荒草和扭曲树木包围的、压抑的天空,然后狠狠一咬牙,抓住了冰冷粗糙的绳索。
进入井下的瞬间,周瑾感到像是猛地穿透了一层冰冷粘稠、富有弹性的水膜。一股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并非温度上的寒冷,而是一种阴森的、充满恶意的能量侵袭,仿佛有无数冰冷的针尖刺入皮肤。头灯的光柱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异常微弱,仅仅能照亮眼前几尺的范围,井壁湿滑的石头和厚厚的、墨绿色的苔藓在光线下显得诡异莫名。
井并不算特别深,大约十来米就看到了底部。底下是厚厚的、漆黑粘稠的淤泥和腐烂的落叶,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腐臭和那股特有的冰冷焦臭混合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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