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兴师动众。”林天摇摇头,“带多了人,反而显得我们心虚恃强。就带一队护卫,再加两个人即可。”
“两个人?谁?”
“张狗儿,还有……刘老倌。”林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刘老倌?带那个老郎中去做甚?”王逵莫名其妙。
“到时候大人便知。”林天卖了个关子。
次日,林天只带了十名精锐护卫,以及张狗儿和刘老倌,骑着驮马,前往黑山堡。
黑山堡果然比羊角堡破败得多,堡墙低矮,守军寥寥,个个面有菜色。看到林天一行人衣甲鲜明、精气神十足地到来,守门兵丁明显有些紧张。
很快,黑山堡总旗吴老四带着几个歪戴帽子斜挎刀的兵油子迎了出来。吴老四是个四十多岁的瘦高个,眼袋浮肿,眼神闪烁,带着几分市侩和狡黠。
“哎呦,这不是王试百户麾下的林队官吗?什么风把您这大忙人吹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了?”吴老四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语气带着明显的酸意和戒备。
林天淡然还礼:“吴总旗,明人不说暗话。我堡中士卒近日砍柴,听闻被贵堡阻拦,不知是何缘由?边塞不易,弟兄们砍些柴火换点口粮,也是无奈之举,还望行个方便。”
吴老四干笑两声:“林队官言重了。不是兄弟我不讲情面,只是那片林子,确实紧挨着我们黑山堡地界。如今柴火紧张,我们自己也缺啊。再说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阳怪气,“听说林队官那边最近热闹得很,招了那么多流民,人多势众的,还缺我们这点柴火吗?可别招些不三不四的人,惹出什么乱子,到时候上官怪罪下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啊。”
果然是这套说辞。林天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吴总旗多虑了。招抚流民,垦荒戍边,乃是上官准许的。至于柴火……”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吴老四身后那些面带菜色的兵丁,忽然转移了话题,“我看贵堡的弟兄们,气色似乎不大好啊。近日天气骤寒,怕是容易染上风寒时疫。”
吴老四一愣,没明白林天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含糊道:“劳林队官挂心,还……还过得去。”
这时,林天身后的刘老倌上前一步,按照林天事先的吩咐,咳嗽一声,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老夫观贵堡气象,隐有瘟浊之气徘徊。兵者,国之爪牙,若体弱多病,如何戍守边关?一旦疫病流行,恐酿成大祸啊。”
吴老四和他身后的兵丁脸色都微微变了。边塞缺医少药,一场风寒都可能要命,最怕的就是时疫。
林天接口道:“这位刘先生,乃是我堡中神医,尤擅防治时疫。既然今日有缘,不如让刘先生为贵堡弟兄们略作诊视,也好防患于未然。顺便,我这边还有些富余的驱寒防疫的草药,可赠予贵堡一些,以示邻里之谊。”
说着,张狗儿从马背上取下一小袋早就准备好的草药——多是些常见的艾草、紫苏之类,但在此地已是难得。
吴老四看着那袋草药,又看看身后兵丁们渴望的眼神,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卡住砍柴的路,无非是想讹点好处,没想到对方直接拿出了更实在、更急需的东西——药品。这东西,有时候比粮食还金贵。
“这……这怎么好意思……”吴老四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邻里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林天微笑道,“只是我那边人手众多,每日炊事取暖,耗费柴火甚巨。若断了来源,只怕弟兄们冻饿之下,也易生病,届时……”
话没说尽,但意思很明显:你给我行方便,我给你送药。大家相安无事。你若断我生路,那谁也别想好过。
吴老四是个聪明人,立刻听懂了其中的交换条件。他权衡利弊,一点柴火换来急需的药品和一位“神医”的临时义诊,这买卖太划算了。至于上报?他也就是吓唬一下,真闹上去,他自己卡要邻堡的事也瞒不住。
“哎呀!林队官真是深明大义!体恤下属!”吴老四瞬间变脸,笑容热情了许多,“都是为朝廷效力,守土保疆,理应互相照应!砍柴的事,好说好说!那片林子,林队官的人随时可以去!谁再敢阻拦,老子扒了他的皮!”
他转身对守门兵丁喝道:“都听见没有?!以后羊角堡的弟兄来砍柴,一律放行!还要多加帮衬!”
“是!”兵丁们齐声应道,看着那袋草药,眼神热切。
一场潜在的冲突,就这样被林天用一手“医者仁心”软硬兼施地化解了。既保住了重要的物资渠道,又稍稍改善了与邻堡的关系,甚至还为刘老倌赚取了一点名声。
然而,在返回野狐堡的路上,林天的心情并未放松。吴老四的刁难只是一个缩影,资源匮乏导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多。更重要的是,张狗儿悄悄向他汇报,在黑山堡附近,似乎也发现了那种特殊的、带有飞鸟图案的车辙印,只是更加模糊,难以追踪。
桐油的阴影,似乎并未远离,反而扩散到了更广的范围。
林天望着远方苍茫的地平线,心中那股紧迫感愈发强烈。他必须更快地积蓄力量,无论是粮食、人力,还是……足以应对未知威胁的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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