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清的管理也更加游刃有余。流民被有效组织起来,除了必要的屯田和工事加固,还开展了编织、制皮、烧炭等副业,尽量实现堡内物资的自给自足。《野狐辑要》的内容越来越丰富,几乎成了野狐堡的“百科全书”和“行政法规大全”。他甚至借鉴林天的建议,搞起了扫盲班,每晚抽调部分年轻流民和士卒,学习最简单的文字和算术,虽然大部分人学得愁眉苦脸,但文化的种子已然播下。
王五负责的对外侦察一刻未停。三个侦察小组轮番出动,像幽灵一样潜伏在西北方向的山林里。他们不敢靠近那条死亡通道,却在更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般的观察点。每日都有情报汇总回来:对方工地的规模似乎在进一步扩大,巡逻队的频率和范围增加了,偶尔能看到更多的物资车队进入…但值得庆幸的是,对方似乎将狗儿他们的那次潜入定性为偶然事件或小股土匪的窥探,并未采取大规模报复行动,也没有向野狐堡方向扩张的明显迹象。
这种诡异的平静,反而让林天更加不安。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窒息。
这天下午,林天正在校场观看锐士营进行对抗演练。二十人对二十人,木刀木枪包着沾了石灰的布头,在一片划定的区域内进行近乎实战的搏杀。吼声、骂声、木器撞击声、被“击中”者的痛呼声不绝于耳。
林天看得仔细,不时叫停,点评双方的失误和闪光点。
“李二狗!你突得太前!你的伍长呢?两侧掩护呢?你想一个人包打天下吗?”
“右边那个小组,配合不错!但移动太慢,容易被包抄!”
“注意脚下!地形利用起来!那不是平地!”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天回头,见是王五,脸色有些异常。
“头儿,有点情况。”王五压低声音。
林天示意演练继续,跟着王五走到校场边僻静处。
“我们的人,在西南边三十里外的老鸹岭一带,发现了一些陌生的马蹄印,很新,不会超过两天。数量不多,大概三四骑的样子,但马蹄铁的花纹…不是我们这边常用的,也不是军中的制式。”王五语速很快,带着一丝疑虑,“更奇怪的是,他们在那边兜了一圈,似乎…像是在找路,但又没靠近任何村落和官道,最后又消失在西南边的深山里了。”
“西南?老鸹岭?”林天眉头紧锁。那个方向已经不是金鳞会势力范围,更深处是连绵的无人山区。“能看出是什么来路吗?土匪?逃兵?”
“不像。”王五摇头,“土匪的马没那么好的蹄铁,逃兵一般慌不择路,不会那么有目的性地兜圈子。而且…根据脚印深浅判断,马匹膘肥体壮,骑手体重也不轻,不像是缺吃少穿的。”
陌生的精锐骑兵,出现在一个不该出现的地方,行为诡异…
林天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新的阴影。西北方的威胁还未明朗,西南方又出现了不明身份的窥探者。
这大明天下,当真没有一寸安宁之地了吗?
“加派一组人手,往老鸹岭西南方向悄悄探一探,不要深入,以观察为主,重点是摸清他们的去向和意图。但优先级低于西北方向的监视,人手你自行调配。”林天沉吟片刻,下令道,“告诉所有外围哨卡,加强戒备,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立刻示警,不许擅自行动。”
“是!”王五领命,匆匆离去。
林天站在原地,望着校场上依旧喊杀震天的士卒们,目光越过他们,投向了远方层峦叠嶂、迷雾重重的山峦。
野狐堡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压舱石,但四周的风浪却越来越大,越来越诡谲。
他深吸一口带着寒意的秋日空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不管来的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转身,重新走向校场,声音冷静而有力:“刚才那组,动作太软!没吃饱饭吗?再来!练到太阳下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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