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清忙得脚不沾地。新兵登记造册、粮饷核算、物资调配、与黑山堡的文书往来扯皮…每一项都需要他劳心劳力。但他乐在其中,这种将一团乱麻逐渐理清、建立起秩序的过程,让他充满了成就感。
然而,外部的压力并未因这一纸任命而消失。
黑山堡的孙传业果然开始了他的刁难。对于督师府要求拨付的粮饷,他以“库府空虚,需统筹调配”为由,一拖再拖。发来的文书语气更加倨傲,动辄以“上下尊卑”压人,要求林天频繁前往黑山堡“汇报军务”,甚至暗示需要“孝敬”。
林天一律以“防务繁忙,匪患未靖”为由搪塞过去,回文依旧客气,但实质性的东西一点没有。双方的信使往来频繁,打着一场没有硝烟的笔墨官司。
西北“鹰巢”方向,对方的报复迟迟未来,但小规模的摩擦和侦察与反侦察从未停止,气氛依旧紧张。西南方向,鹰扬营的覆灭似乎让对方暂时蛰伏,没有新的动作,但那片山区依旧如同隐藏在迷雾中的毒蛇,令人不安。
昌隆行又派人来了一次,这次带来的不是礼物,而是一份正式的“贸易契约”,希望能长期、稳定地从野狐堡收购皮货、药材,并可以提供粮食、铁料、甚至是一些“违禁”的军械作为交换。条件看似优厚,但其迫切想要建立固定联系的态度,反而让林天和孔文清更加警惕。
天下大势依旧在以惊人的速度恶化。从中原传来的消息越发骇人:流寇大军攻破凤阳,焚毁皇陵!消息传来,天下震动,朝廷颜面扫地。崇祯皇帝下罪己诏,撤换督师,但局势已然糜烂。关外,清军围困锦州的态势愈发紧张,朝廷不断从各镇抽兵,边镇更加空虚。
野狐堡在这滔天巨浪中,凭借着一纸得来不易的“正名”,艰难地扩张着,挣扎着,如同一株在裂缝中顽强生长的野草,努力将自己的根系扎得更深,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
林天知道,守备的头衔和义勇营的番号,并非护身符,而是一张催命帖,将他和他一手打造的野狐堡,更直接地推到了明末这个巨大漩涡的中心。
前途多艰,唯有以力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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